“彦材何故在此”
虽然明知道以这刚起步的马匹速度,必然是撞不出什么问题来的,但忽然杀出个人在面前,她还是不由愣了愣。
面前的少年紧绷着张脸,在仰头朝着她看来的时候,目光中隐约透露出了几分恳求之意。“君侯此战可否将我带上若要杀敌我身量已够,绝不会给君侯惹麻烦。”
话说到此,他也不由朝着这跟随乔琰出动的人手投去了个艳羡的目光。
他自然知道按照乔琰所安排的那样,在乐平学院内进修学识,让自己继续通读兵法,也按照她所制定的训练量来提升体能,等到十五岁之后再进入乐平的行伍之中才是更好的选择。
这也正是为何父亲早些年间并不让他多参与战事。
但他也知道,在与凉州叛军对上之前,任何一场交战都显得弥足珍贵,若是因为年龄的问题错过此战,他也必定会为之后悔。
与其如此,还不如扛着冒犯的罪名跟乔琰求一求。
坐于马上的少女背系长弓,手边就是她那把携带时拆成两截的长枪,只见得那两头的枪尖反射出一抹锐利的光影。
而她同样锐利非常的目光,随着此刻居高临下的视线,更比平日里多了不少威严。
傅干努力让自己对上了她的视线,以表示出自己这个请求同去的坚持。
乔琰看了他许久,方才说道“同去也无妨。”
傅干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得乔琰问道“但我若是需要你替我输上一场呢”
输上一场
傅干并未参与到乔琰先前与手下诸人一道举办的议事,并无法猜到乔琰对于白波贼的意图。
但他长年跟随父亲置身于军旅之中,自然知道,有些战败的确是必要的,何况即便是战败之中也未尝没有可学的。
更有军令如山,乔琰就是这支队伍的道理。
他立刻回道“输也无妨,傅干愿为君侯马前卒。”
乔琰指了指身后,示意他归队。
当什么马前卒倒也不必,当个在白波贼众人中所见的背锅侠倒是不错。
正如她跟张杨所说的那样,即便她的目的是要让白波贼齐聚一堂,也不能让乐平一方派出的任何一方人手都面对剿匪不成的局面,也令三方主帅尽数逃脱。
这就不是定计,而是败笔。
那么这三路必定要有所区别,且各自有理由。
张杨和褚燕的这一路
褚燕与那胡才已经在此前有过数次交手,双方都清楚对方的实力。
若是褚燕在有外援支持直捣黄龙的作战中,还不能取得实质性战果,必定会引人怀疑。
所以胡才只能死
而一旦胡才身死,他的部下便在此时会成为一支无主的队伍,也同样成为一种会为人所争夺的资源。
在同时有多个统帅聚集在一处的时候,这种兵卒资源的争夺难免引起矛盾。
所以胡才之死不会成为资敌的手段,而只会成为激化白波贼内部裂痕的催化剂。
至于乔琰和典韦的这一路,则必定要将李乐给放跑。
这一路若是想要找个理由也不难。
乐平侯亲自出手带兵,因到底是年少稚嫩,在包抄围堵的时候意外将人给放走了,完全可以解释得通。
如今再加上了个傅干,也就更加说得通了。
主将年轻,副将也年轻,还都没有什么实际作战的经验,只是因为占据了有利的袭击条件,这才让李乐不得不狼狈奔逃、损兵折将,太说得通了。
那么赵云这一路呢
他也同样需要将这白波贼寇给放跑。
乔琰将他留了留,让张杨先前去跟褚燕会合,她自己则在请示了崔烈之后找上了王扬。
先前为了让麋竺上钩,她将混入了硝酸盐的蜂窝煤作为吸引王扬找上门来的特殊筹码,交换的条件是让他替自己找几个人。
以王扬对蜂窝煤迫不及待的需求,以及晋阳王氏的行动效率,在这三两日内要达成目标,也并非做不到的事。
甚至还不等乔琰开口,他就已经先将人带到了乔琰的面前。
她下意识地转着手中的玉韘,看向了面前的人。
这家伙格外有说服力地长了一张看起来贼眉鼠眼的脸,让乔琰都不由有些佩服王扬找人的本事。
她开口问道“你跟韩暹部从中的人认识”
“正是”那男人回道“我的同乡中有几人投效了韩暹而去,走之前还问我,有没有兴趣跟他们一道去谋求富贵。”
“可我想着咱们如今的日子虽然不好过,但总也还有那么点希望,连往年必定损失惨重的蝗灾,在州府,不,在君侯的指挥下都能被解决,何必让自己丢了良民的身份成为贼寇。”
“去岁我还在王氏的店铺内得了个稳当的活计,迟早也能多攒下些银子,给自己再添置两亩田地。”
他说话之时,眼中流露出的坦然且雀跃的神色,让人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