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拿乔,却总算还是很符合当时之人的心态的,在眼见此地还有郑玄在此之后,他的口气便变了。
在乔琰着人将曲周、广宗二城内贮存的符水送到华佗面前后,他更是一门心思地扑进了研究之中。
显然这位神医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暗示了他的选择。
乔琰大松了一口气。
“我在广宗处理黄巾俘虏的时候,听说你要与张角力辩三场,还真当你要与对方清淡阔论,担心得很。”
曹操留意到了乔琰的这个表情,不由笑道,“现在想来,你这人年纪虽小,却有雷霆之动,属实是个务实派的忠实拥趸者,哪里会真跟人就在台上你一句我一句的。”
“世叔就不要笑话我了。”乔琰拱手讨饶道“说来说去还是琰年纪尚小,学识不精,只能以借力打力之法三面击破,可算是个剑走偏锋的捷径。”
“你这话就说错了,”曹操脸上认真之色不似作伪,“我倒是觉得你这不算剑走偏锋,而当真是可行之法。”
“而能有此等洞彻眼光,有此等寻人决断,尤其是请郑公前来还极要胆魄,若你这都是学艺不精的孩童之举,我曹孟德岂不是要羞惭到地里去了。”
曹操见自己这坦然之言有些将她吓到的意思,又换回了先前略带几分调侃的神情,“不过说来,我还好奇一件事。你这辩法三回,第三回去寻的人我是知晓的。可这又能如何对张角造成打击”
在从下曲阳往广宗方向赶路的时候,曹操就已经问过,乔琰到底为何要让徐福去寻冀州境内的佛寺。
现在既然前两场都已经在“参赛人员”上有了定论,那么想来她也不需要在第三场上再做出什么隐瞒了才对。
“第三场可能要比前面两场更歪门邪道一点。”乔琰回道。
“”曹操不太理解她这话。
他随即就听到在乔琰的嘴里蹦出了个他还真不理解的词,“世叔可以将第三场理解成鉴抄吧,总之就是从道德层面上的打击。”
“此为何解”
“张角的太平道体系是从佛宗那里借鉴过来的,有现成的宗教体系可用,自然要比他自己从头研究容易得多。可若是太平道认为己方学说浑然无缺,又为至高天道,那么为何要做出拾人牙慧之事”
“所以我说,这是个歪门邪道。”乔琰对自己的做派很有
认知上的自知之明。
但浑天星象和术数演算是科学,大疫面前的医治手段是医学,在驳斥框架上搞点离谱手段,显然也没人会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再说了,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有些时候还是可以打打年龄牌的。
更何况要如何引出这三个辩论的议题,还得看她与张角如何正面对擂。
算起来,就算因为郑玄和华佗的陆续到来让她的压力减轻了不少,也难以避免这着实是一场硬战。
在她与张角约定的三辩之战时限到来之前,第三方助力也抵达了曲周。
徐福显然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将人带来了此地。
这少年抹了把头上还未彻底消下去的汗,平复了赶路后急促的呼吸,方才说道“在下未曾辜负女公子的期望,将那佛寺中的主持给请来了。”
虽然乔琰说是说的什么直接将人捆来也无妨,大不了就是用些暴力执法的手段,但徐福的脑子又不差,他怎么想都觉得乔琰是要让其派上大用的。
若是此人因为被强制掳来而生出什么怨怼的情绪,在关键时刻对她做出了什么不利举动,岂不是要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
所以原本应当第一个抵达的徐福却成了最后一个来的。
他窝在那佛寺里学了不少东西,依靠着优越的学习天赋将这佛寺里的一册经文尽数诵读理解了,更允诺要替这位禅师翻译两卷经文,方才将人请来了这里。
然而在将人带来后他又觉得自己这么一耽误时间,好像错过的东西有那么一点多
比如说广宗和曲周之战已经彻底结束了,他原本还想着给乔琰牵马坠蹬,却连那帅旗刚立起来的时候都没见着。
再比如说他回来之后才跟乔琰说上了两句话,便看到她被郑玄给叫走了。听闻那位经学大师对女公子的计算能力颇有见猎心喜之意,现在直接抓了她当助手。
再再比如说
典韦一把拍在了徐福的肩膀上,差点没将他给直接拍到地下去,这家伙却一点没有对自己力气的自知之明,说道“得亏你还记得回来,你若是回来得再晚一点,那连建造这辩论高台的机会都没了。”
曲周之战,那张梁直接因为张角的被擒和一封其实也就他认得全字的信,直接开城迎敌了,导致原本还想要大展身手,靠着杀敌来博个军功的士卒都没了用武之地。
这些人干脆将力气给用在了建造高台之上。
至于为何不放在曲周城中,而在城外,自然是为了容纳下足够的观众。
在辩论这一日,广宗、曲周二城中深受张角太平道学说影响的黄巾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