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植不厚道,话中的语气却很有在出言调侃的意思。
他又紧接着说道“得亏我那世侄女没来此地,她别的话说的挺有道理,这次说什么能拿张宝当个挡箭牌,这话却很不靠谱。”
“怎么张宝是没能给你挡住灾劫”皇甫嵩抬了抬眼皮问道。
曹操回道“那倒也不算,广宗城里的那些个黄巾还算是认得张宝的,就是我这人吧比张宝宽了一点。”
“”卢植和皇甫嵩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绷不住的笑意。
有这么点打岔的事,再加上广宗虽定,还有个曲周在,他们也干脆暂时先将张角如何处置抛于脑后了。
他们休整了一夜后,暂且将伤员留于广宗,更留下了曹操负责看管此地的败军俘虏,这才动身朝着曲周出发。
有卢植带路,他们顺利地于夜间抵达了曲周城外不远处的营盘。
星月高悬。
大营看似寂静无声,在周遭的巡防上却显然未有松懈。
还不等他们行到近处,就已经被巡守的哨兵发现了踪迹,做出了阻拦的举动。
不过在发觉来人是卢植后,这本就隶属于卢植的部下喜出望外,连忙让手下去通报乔琰,自己则领着卢植与皇甫嵩等人朝着营地行去。
等到他们抵达营门的时候,乔琰已经在收到消息后赶了过来。
见到这两位风尘仆仆的主将,也是予以她提携之恩的两人,乔琰朝着二人拜了下去“承蒙卢公与皇甫将军赏识,琰此番幸不辱命。”
这句承蒙说的真诚之意尽显。
而皇甫嵩一听这话,便想到了此前的下曲阳之战。
她当时以下曲阳之战,功不在她,而说的是一句“恭喜将军”,但此番她将这句“幸不辱命”说得格外坦荡,可见她此番对自己的功劳倒是毫不避讳。
皇甫嵩的战略眼光何其之高,在路上与卢植交流了一番曲周战况后便听出,将乔琰留在那个位置上,留给她的绝不只是一个闭营而守的工程而已。
此刻他眼见夜色之中营地内依然秩序井然,并无与对面曲周进行过大战的样子;营盘之中格外醒目的,是那一杆立在卢植帅旗旁的乔字大旗;更有前来迎接的人中一个醒目的刚被剃了胡子的校尉
皇甫嵩虽不能将乔琰的所有安排都给弄清楚,猜出七八分总是没问题的。
他向着卢植举荐乔琰本就存了几分冒险的想法,现在却不由庆幸自己并未因为任何一点制约因素,就将那个想法给压制了回去。
若不将她放到高位之上,如何能知道她还能做得更好
她也的确做到了他和卢子干二人对她的期许。
只要将张梁牢牢地钉死在此地,她就已经算是超额完成了任务,并不需当真击败那城中的人公将军才能证明她的本事。
皇甫嵩也不会觉得乔琰在把握心理战术上的天赋,因其远超年龄而表现出的早熟算计,是什么让人觉得需要提防戒备的存在。
恰恰相反,他只觉自己于信中给出的“王佐之才”评判当真是恰如其分。
这正证明了他有慧眼识人的本事。
眼见乔琰在将他和卢植迎入大营后,便让典韦去将那伪造的乔字帅旗给撤下来,他当即抬手示意典韦不必去做此事了。
“且让它立着吧,你有一人可比千军之能,如何不能算是一方兵马。”皇甫嵩朝着那帅旗看了一眼,不由又觉有趣,“待随后攻破了曲周城,也正好再给你记一大功”
于是第二日的清晨,那曲周城中的张梁本以为自己将看到的会是对面更
加各自为战的局面,然而事实上落入他眼中的
是三杆帅旗之下,将曲周城严严实实包围住的兵马。
倘若只是多了那一杆书有皇甫二字的大旗便也罢了,偏生在他踏上城头督战之时,见那彼方的阵营前推出了一辆囚车。
车中之人,正是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