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冲动、欲望上头的产物,因为那些小小冲动的情绪而罔顾利益,那真是天大愚蠢可笑的事。
珠珠一下笑起来。
燕煜不知她为何发笑“你笑什么”
“没事,想到以前一些好笑的事。”珠珠随意摆了摆手,说“你的身体怎么样,不会要死了吧。”
从魔窟出来,燕煜心里一直像紧绷着根冰冷可怖的弦,听到她这句话,那弦突然像松开了。
“朕没事。”燕煜说了,又改口“我没事。”
珠珠摆手“不用,你已经是魔帝了,叫这么多年也习惯
了,这是你该有的资格。”
燕煜盯着她,发现她不是在说假话,她是真心的。
她以前会指着他鼻子骂他混蛋、会毫不客气毫不掩饰对他的厌恶和嘲笑,像全身毛都竖起来的刺猬,绝不肯表露出一点对他的平和与善意。
而不是像现在,这么从容又无所谓地说,他有那个资格。
““
燕煜胸中像有什么开始隐隐翻涌,他缓声说“只有在你面前,我愿意与你说“我”。”
珠珠大可不必。
珠珠摆手“那还是别了,我一个小妖可受用不起,都当一样的吧。”
燕煜的心突然一沉。
少女已经转而问“我来是想问问魔帝大人,三千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连衡道子都败给了你。”
燕煜心绪起伏,盯着她,缓缓道“想必哪里都有一样的道理,有人想得到什么,就需要先付出同等价值的东西。”
“哎呀。”珠珠笑道“魔帝大人,对待盟友也要这么小气吗。”
“珠珠。”燕煜短促叫了她一声,才像压抑着什么,忍耐着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他仿佛从牙缝挤出来,说“你可以,不叫我魔帝。”
珠珠逐渐收敛起笑容,看着他紧紧盯凝自己的眼神,忽然又感觉手很痒,想杀人
三千年过去了,他居然还对她有想法。
哇,当了魔帝就是不一样,比以前还不要脸耶。
珠珠瞟了瞟旁边的砚台。
燕煜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你在看什么”
珠珠说“我在思考如果把这个东西糊在你脸上的话,能不能让你清醒一点。”
燕煜脸色微变“珠”
“没什么珠。”珠珠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认真说“不要叫我珠珠,你可以叫我苏大君,或者直接喊我苏珍珠。”
“我现在心平气和,看在我们共同的利益上,在和你好好说话。”珠珠说“你可不要真当我脾气好,给脸不要脸。”
她在说话时,脸上甚至还带着笑,眼瞳却像透明的冰晶,如看死物,冷漠平静
全然的毫无感情。
燕煜的心口像被猛地攥起
珠珠看见燕煜的眼瞳微微颤动,像有什么压抑的恐怖的东西要崩裂。
他猛地站起,拂袖离开。
珠珠无所谓。
她倒觉得燕煜的确应该冷静一下了,也是一把年纪的人了,堂堂魔帝,不要学那些毛没长齐的小年轻乱发神经是吧。
过了十几天,珠珠才再次见到燕煜。
那时候西海王正带着两个小孩在殿里拼积木,珠珠在旁边嗑瓜子,磕着磕着,听见门外响起许多脚步声。
燕煜在大量宫人的簇拥中走进殿内,他换了身玄黑色绶银带的常服,半张青铜具覆面,露出的半张脸神容深沉冷峻。
走进门槛,燕煜一抬头就看见坐在
大殿地毯上摆弄积木的西海王和两个孩子,少女歪歪斜斜窝在旁边的圈椅里,在嗑瓜子。
盛年的龙王俊美柔情,两个幼童天真烂漫,少女懒洋洋坐在旁边看,仿佛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他脚步一顿,瞳孔微不可察地骤缩。
西海王无意偏头一看,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牵着两个孩子站起身“魔帝陛下。”
珠珠抬眼望去,看见燕煜站在门口,从殿门落进的阳光被他肩头遮挡半边,阴影中看不清他的眉眼。
两个孩子懵然被西海王牵起来,仰头望见他,直接呆在原地。
田总管连忙道“两位小殿下,怎么不认得父帝了,还不快向陛下行礼。”
两个小孩这才回过神,慌忙口称父帝跪下向魔帝磕头。
她们的神色敬畏、陌生、忐忑,带着一点点孺慕,可更多甚至是害怕。
田总管欠身对燕煜道“陛下,这是之前在姝妃娘娘膝下抚养的两位小殿下,因宫中一时寻不到合适的人手,相大人便做主送来请大君照看一阵。”
“”
珠珠看完全程,颇为无语。
她觉得她已经很有大病了,但对幼崽还是宽容些的,而这家伙居然连自己的亲崽子都记不住,得身边奴才来提醒。
珠珠忍不住吐槽“不是,你的孩子,你都没认出来吗。”
魔帝没说话,她隐约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