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毫无任何征兆抬手就摸向他的脸庞。
“裴玉卿。”少女又哭又笑“我真喜欢你啊,我真的喜欢你啊,你怎么就不能做我老婆呢。”
梵玉卿不由呼吸一滞,身后无数人瞬间眼珠都像瞪掉。
这场面实在不像话,她醉得太厉害,还穿着昨天那身家常单薄衣服就跑出来,鸦羽似的头发披散在颈边,微敞的领口几乎要露出细润的锁骨,叫人看得惊心动魄。
梵玉卿抿阖住唇瓣,压下胸口翻涌的情绪,牵住她肩膀,低声说“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没醉,你都没醉,我也不会醉。”少女眼神泛着混沌,口齿竟还算清晰“我这要大婚呢,怎么还不拜堂,去哪拜堂我要拜堂好入洞房呢,我有事等着做呢。”
“”
梵玉卿几乎无言以对,半响,只能先低声对她道“你还没换衣服,换了衣服,才好拜堂。”
“哦。”少女点头“行,行。”
什么行,她的眼神都没聚焦,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梵玉卿再没什么能说的,只得先牵着她往回走,走过南楼侯时,轻轻淡淡瞥他一眼。
南楼侯拿帕子擦了擦袖子还在流的血,脸上都是无可奈何,对上他的视线,只无奈笑了笑,全看不出什么声色异样。
梵玉卿收回视线,淡淡与他身边擦肩而过。
梵玉卿把珠珠送回房间,看着少女被众人围住,钟姑娘连忙拿来桃枝,把刚才的事情说出来“想是真醉了,这等要紧东西也乱拿出来。”
梵玉卿心里突然像轻轻闷了一记,他的确已用不到,她把桃枝赠给别人也是常理,但这东西毕竟不寻常,几乎算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她醉后,就这么给出去了。
梵玉卿微微一晃神,才回过神来,道“她既给你,你拿去,以后留在楼里,救急解危,是她的一份心意。”
梵玉卿往里走去,看见少女坐在床边,刚换好一只大霞帔的袖子,看见他,她一下站起来“裴玉卿。”
她挣脱宫人们直接向他跑来,乳燕似的扑进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
“我不要换衣服了,换衣服好慢,我等不及了。”她口齿不清嚷嚷“我也不拜堂,我们直接入洞房吧,我们这就开始,这就开始。”
宫人们吓一大跳,霎时都红了脸低下头。
黄大监在后面一个激灵,忙招手让大家退走,众人连忙低头悄默声退出去,屋里很快只剩梵玉卿和珠珠两个。
梵玉卿喉头不知为何发涩,才低声道“苏少君,你醉了。”
她说“我没醉”
“”梵玉卿缄默了一下,半响道“你硬要成一次亲,外面客人都在等着,天色渐沉,就要近吉时了,你若要成婚,我叫人为你换衣服出去,你若不愿成,我便叫宾客们散去。”
他话还未说完,少女猛地抬起头看他,那眼神如矢如火,熠熠生亮。
“你怎么这么对我说话,你以前都不会拒绝我的,你什么都愿意听我的。”
“裴玉”
她愣愣看着他,突然踉跄后退两步“哦,哦,你不是裴玉卿,你是梵玉卿。”
“我又忘了。”
“对不起,我又忘了。”
“你不是我老婆了。”她捂着脑袋,突然一个劲儿摇头“你变了,你已经不是我老婆了。”
“”
梵玉卿脑中一根弦像突然断了。
不等他反应,她扭头在旁边摸索,抓过来一个酒壶,在两个酒樽里倒满,举起一杯递给他“给我们入洞房了,我们要喝合卺酒。”
“”
梵玉卿心绪骤涌,他的心口起伏,他突然意识到他在愤怒,不,甚至是怫怒。
她那一句话,像一记惊涛骇浪,彻底把他这些日子所有压抑的东西拍得粉碎。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她认为他不是裴玉卿,为何还非要与他成亲不停传递那种让人动情的眼神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她一再挑动他的心神,又怎么能改口就撇得干干净净。
他突然发现他甚至无法保持冷静。
他声音清寒下来“你认为我不是裴玉卿,为何要与我共饮合卺酒”
珠珠脑子一团浆糊,她根本没听出来圣主寒声拒绝之下的深意,她只能听出来一件事“你不与我喝”
“不行”她呆呆反应过来,霎时勃然大怒“你必须与我喝”
梵玉卿多一句话还没来及说,少女竟像捕猎的鹰扑过来,勾住他的脖子,把一杯酒就往他嘴里灌。
梵玉卿猝不及防,喝出正是昨天的那壶残酒,不知是不是错觉,这酒竟比昨天喝得更烈。
因为是昨天喝过的酒,他有些失于防备,被她生生灌了好几口,等喝过,才后知后觉感觉到从肺腑涌上的一股腥甜的血气。
那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清冷高华的圣主趔趄着后退几步,佝身扶着桌角,再撑不住整个人倏然软倒在地,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