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二章 遗诏(1 / 2)

陶远面露讶异,他显然没有想到叶倾怀会有这样一问。

他看了叶倾怀一会儿,却见她神色如铁,目光也十分坚定。

陶远垂下了眼,道“这个草民真的不清楚。”

“那若朕要求你们去查呢”

陶远飞快地看了一眼叶倾怀,少年皇帝清亮的眸子中藏着难测的心思。

他扯起嘴角懒懒地笑了一下,道“只有这件事,草民恕难从命。”

“为什么”叶倾怀声音也冷了下来。

陶远目光深沉地看了叶倾怀一眼,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绕过了桌案,走到了叶倾怀身后的博古架前站定。

那是一个很大的落地博古架,和整面墙一般高,架子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珍玩,架子正中的格子里竖立着一个青铜制的圆盘,仔细看是与墙壁连作一体的。圆盘共有六圈,每一圈都可以转动,上面刻着一些符号,像是天干地支,又像是奇门八卦。

陶远熟练地拨动着圆盘,没过一会儿,只听墙壁深处传来了木榫转动的沉闷声音,然后博古架顶上一个空着的格子处,木墙突然伸出来一个抽匣,悬停在陶远头顶。

陶远抬起手,从那个抽匣中取出了一卷明黄的卷轴。

叶倾怀神色骤变。

这是只有皇家才能用的颜色。那画着腾龙的明黄缎面以及光滑的玉轴轴柄,让叶倾怀好不眼熟。

圣旨。

“陛下自己看吧。”陶远将那道圣旨放在了叶倾怀面前的木几上。

叶倾怀蹙了蹙眉头,神色略一犹疑,将圣旨展了开来。

是顺平皇帝下给鹰卫的密旨,任命陆宴尘在他身后接掌鹰卫,并且下令不许鹰卫质疑和调查陆宴尘。

这应当就是陶远前面提到的交接密诏。

叶倾怀更为困惑了。这道密诏的前半段尚可理解,或许是因为顺平皇帝对陆宴尘十分欣赏,看中了他的人品,所以将鹰卫交给了他。但是后半段实在是匪夷所思,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

这不得不让叶倾怀再次疑惑起来,陆宴尘究竟是和她的父皇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和羁绊,才能让先帝对他如此看重和保护

“先帝可曾和你们说过陆先生的情况”叶倾怀问道。

陶远对她露出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满脸都像是写着“陛下别为难小人了”。

叶倾怀知道他的嘴只会比李保全更严,也不再做无用功。她看着面前那道先帝亲笔写下的圣旨,自嘲般轻笑了一声,兀自呢喃道“真有意思。”

她沉默着坐了半晌,突然站起了身,一扫面上阴霾,道“今天这间屋里的事,朕不希望第三个人知道。”

说完,她对陶远温和地笑了笑。

入夜,陆宅。

几日没有回来,陆宴尘花了些时间收拾院子。

最后,他才从怀里掏出那只本来被他夹在衣袋里面的暗袋。

他醒来时,第一时间就去翻找了他的衣物,所幸这个暗袋还在。

陆宴尘从暗袋里取出那张对折的字条,神色蓦地一软。

还好,完好无损。

正此时,夜风微动。

陆宴尘目光霎时冷了下来,他将字条飞快地塞进了暗袋,脚下步子微微动了动,做出了一个应战的姿势。

屋外弯月刚刚升起,院中寂静无人,远处隐隐传来大户人家的钟声。

空气中有一股令人紧张的压制感。

过了半晌,陆宴尘突然收了步子,松了紧绷的身子,道“敝舍简陋,却也有大门,陶统领何故作梁上君子”

他话音刚落,屋梁上竟真的落下一个人影来,轻盈得像一只猫。

正是陶远。

他一身黑衣,噙着懒洋洋的笑意,身后背着一柄长刀,被麻布结结实实地缠了几圈,看不出兵器本来的模样。

“啧啧,我好心来给你送东西,伱却这样说我。”陶远故作遗憾道。

陆宴尘不动声色地将暗袋塞进袖中,回头看向他,目光立即被他背上的武器吸引住了。

陶远扬起嘴角,卸下背上的长刀搁在了面前的案上。

麻布散开了一角,露出了黝黑的刀柄。

朴实无华,却霜寒铺面。

陆宴尘眼露惊喜,道“你在何处寻得的”

陶远抱着双臂站在一边,道“刑部从太医院收缴了,我亲自去给你取回来的。本想下午在当铺里还给你,一直没寻到机会。”

陆宴尘握着刀柄,连刀带鞘在空中微微一抖,画了个圆,缠在刀身上的麻布便无声地脱落了。

他缓缓将刀身拔了出来。

一股肃杀的寒气沿着鞘口溢了出来。刀身上濯着月华一般的银光,流动着危险的煞气。

令人不禁胆寒。

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哒”声,陆宴尘收刀入鞘。

“大恩不言谢,陆某欠你一个人情。”他对陶远拱了拱手。

陶远不以为意地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