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母亲是她自己的,元贞肯帮最好,帮不了,这条路她也得咬着牙走下去。
不能慌。她已经在学了,她会学会如何走出来。
皇城,观澜苑。
元贞停在门内,向水里抛下一块糕,数十条锦鲤一涌而上,唼喋不已,就像十来年前,他住在这里时一样。
那时候跟他一起喂鱼的,还有祁钰和钟吟秋。两个被接进皇宫教养,名为恩荣,实则人质的权臣嫡子女,还有一个宫女所出、不受待见的三皇子,三个落魄人年纪差不多大,时常背着人一处玩耍,后来还学着戏文里撮土为香,结了义兄妹,祁钰最大,钟吟秋最小,他排在中间门。
一展眼这么多年过去了,谁能想到当初跟他称兄道弟的人,如今一心想要他的性命呢
门外人影一动,卫队长黄骏走了进来“王爷,明夫人今天出门了。”
元贞掰糕的动作顿了顿。出来了,是准备报复还是准备服软,像从前那样窝窝囊囊活下去黄骏还在说“明夫人上午往西花园跟前走了走,不过没进去。”
是找他吗元贞把剩下的糕都抛进水里“继续盯着,有动静立刻来报。”
四更刚过,明雪霁送计延宗出门上朝,折返身往回走。
天还黑着,角门上着锁,听不见那边的动静,要如何才能把消息传给元贞
“姐姐”身后突然传来明素心的叫声。
明雪霁回头,看见她飞跑着过来,还没到近前,先已经哭出了声“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处处不肯放过我”
明雪霁听不懂,默默站着。
明素心跑到近前,她看起来已经哭了很久,眼睛又红又肿“三年前你跟我抢英哥,我让了,为什么这次你还要跟我抢”
她说的没头没脑,明雪霁不想纠缠,转身离开“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别走”明素心一把抓住,哭着说道,“英哥让我和你一起做平妻”
明雪霁吃了一惊。
明素心还在哭“明明一开始都说的好好的,爹说休了你,英哥没吭声,后来又说让你做妾,英哥也没反对,结果昨天英哥突然说必须是平妻,要不然婚事就不办了,都到这时候了,喜帖都发出去了,怎么可能不办姐姐,是不是你逼着英哥这么做的我从来没想过害你,你怎么能这么欺负人呀”
明雪霁默默听着,从前的委屈和不甘恍如隔世,如今由明素心亲口证实计延宗自始至终都知道、默许,甚至鼓动着这件事,心中也没有什么波澜。只是想不通,计延宗既然如此喜爱明素心,为什么又突然改主意,弄什么平妻
明素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你寻死一回,英哥就什么都由着你,姐姐要是用这种手段的话,那我也去死好了”
“素心。”不远处传来计延宗冷冷的语声。
明雪霁抬眼望过去,计延宗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一步步往跟前走。
明素心吃了一惊,抹着眼泪“英哥。”
计延宗慢慢走到了近前,垂目看她“我真没想到你会说出这种话,你们嫡亲姐妹,你连亲姐姐都容不下么”
明雪霁心中生出巨大的荒谬感。这些话她刚刚听他说过,原来他对明素心,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你一开始都说好的,我是妻,姐姐是妾,”明素心哭着问他,“都到这时候了,你怎么突然改了主意”
“那些话都是你父亲说的,自始至终,我什么都不曾答应过。”计延宗神色坦然,“君子言出必行,若是我说了,我必定做到,我既没说过,自然不能由着你们失了礼法章程。”
明素心张口结舌,一句话也答不出来,明雪霁看着计延宗,荒谬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是的,他从头到尾什么都没答应过,他只是由着明家人去办,他是光风霁月的君子,从来不做这些违背良心的事,他只是让别人替他去做罢了。
计延宗还在说“你姐姐为了你,连自己住的院子都让了出来,你却在这里抱怨她猜疑她,我一向以为你识大体,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明雪霁看见明素心被他说的慌张羞愧,眼泪掉着,脸涨红着。从前这个模样的人是她,从今往后,就要改成明素心了吧,明素心那么想做他的妻,如今求仁得仁,也只能受着了。
计延宗说完了,等着明素心认错,明素心还在哭,明雪霁想了想,趁机开了口“相公,住处的事我想了一整夜,东跨院离书房近,相公时常要在书房读书办公事,妹妹识文断字的,也能帮着相公,我什么都不懂,在那里只会添乱,还是把那里改成妹妹的起坐间门吧,我去荔香苑住,也是一样的。”
荔香苑在最后面,离他最远,也就不必时时看见他。
计延宗怔了下,荔香苑最偏僻,处处都不方便,她为了他,真是什么都不计较。看了眼明素心,脸沉了下来。
明素心不敢再哭了,擦了泪抽噎着认错“英哥,是我一时冲动,我以后不这样了。”
“回去吧。”计延宗并不很满意她认错的态度,但她一向娇惯,也只能慢慢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