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中本就会滋生各种稀奇古怪的魔物,是以当在场的人看到一滩液体站起来,变成一个持刀乱砍的残暴凶手追在滕幼可身后,不仅没诧异,甚至还有心情看热闹。
直到滕幼可骑着鹅,身形灵敏地在这支二十人的联盟中东藏西躲,那液体怪物紧追不放,顺手砍翻了途中所有能砍的人,他们才惊觉不对。
这孩子根本不是吓得乱蹿,而是在借刀杀人,居然拿自己当诱饵,够狠
一个反应不及,某个倒霉蛋被人形怪物一身腐水溅到,惨叫的同时,整个人顷刻便被腐蚀一空。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实在太可怕了
黑色液体享受着人群中不断发出的尖叫咒骂声,终于找回了他大逃杀第一凶残怪物的尊严。
哈哈哈,玩得好开心啊这游戏果然还是要跟正常人玩才有意思,滕幼可根本不在这个范围里。
他两个窟窿似的眼珠僵硬地转动两下,嘴巴咧开一道沟,猛然掉头朝那些退后观望的修士冲去,手中砍刀反射着森森寒光。
“恭喜你们,被我选中成为这一次的幸运儿,来吧,尽情地逃命吧哪怕你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找到你”
好不容易被放出来,傻子才跟滕幼可浪费时间,当然要好好玩一场
“大家分散,先逃走再说”
见识过那腐水的厉害,这些修士并不敢迎战,迅速分作四个队伍,朝东南西北各自奔逃。
黑色液体发出尖利刺耳的怪笑声,身体化作一滩腐水,紧跟着从其中站起来四个矮了一截的人,手握砍刀朝不同方向追去。
其中一个途径阎神婆身边,随手挥刀要砍,不远处的滕屠夫想也不想扑上来,用身体紧紧护住妻子。
阎神婆急得大喊“你给我让开”你一个凡人,一旦被那毒液沾到会死的
滕屠夫双手抱紧她不放,眸中坚定,“阿萝,我不让。”若是这一身功德金光护不住你,还有我这副血肉之躯,我是你夫君,你孩子的爹,我绝不会让
千钧一发时,大白鹅狂奔而至,从侧面一脚丫子飞踹,将那怪物踹散成一滩腐水。
腐水在地上咕嘟嘟咒骂两声,重新凝聚成一个人形,头也不回地往前追去。
不就是百毒不侵、无形无状的诡异之主,惹不起他还躲不起吗再见吧,我要去远航,去享受将猎物一点点逼上绝路的极致快乐
滕风轻刚刚为了阻止爹娘出手,眼底的幽暗仿若探不到底的深渊,滕幼可丝毫不怀疑,她但凡再晚出现几秒,上辈子的魔纹便会爬满她半张脸。
幸亏赶上了,滕幼可深深庆幸。
她喜欢长姐温柔地给她梳发,喜欢她将采摘的酸甜灵果送到她嘴边,轻声细语哄她尝,甚至喜欢她对着二哥卧房磨刀霍霍的凶残模样。
她一点也不想失去长姐,就像同样舍不得那个总是将好东西偷偷塞给她,无论做什么都觉得她聪明优秀的二哥一样。
不好,二哥情况不妙,他等不及了
“爹,娘,长姐,刚才你们一走,二哥突然吐血昏迷,失去意识后身体一直抽搐,师父的玉佩也碎了,魂魄像是被虫子啃过,坑坑洼洼”
她按照掐算的方位赶来,以为会见到幕后真凶设下的祭坛,只要毁了它就能阻止这场恶毒的掠夺。
可这里空荡荡的,显然敌人用什么手段干扰了推衍,既然一个人不行,那就全家一起找
她险些忘了,自己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论做什么都只能靠自己的孤儿了,她有这世间最温暖最可靠的家人。
他们爱她,同样也爱二哥,不管什么原因,哪怕这个家会因此散掉,他们肯
定跟她此时的心情一样,绝不愿意错过一分一秒施救的机会
眼前这三位是谁,哪怕滕幼可没直接说有人想抽走滕云淡的天生剑骨,他们光是听这描述,瞬间便猜到真相。
“狗蛋现在在哪儿,他怎么样了”滕屠夫沉声问,握紧的拳头已然青筋爆出。
“二哥在小院里,被井里的不死泉灵照顾着,情况不太好。”滕幼可飞快回答。
“大丫二丫和你们娘一起找祭坛,我先回去一趟。”
滕屠夫二话不说往回赶,至少功德金光可以护住次子的识海和魂魄不受损,哪怕失去天生剑骨也不至于沦为废人。
阎神婆已经不管不顾往外放出上百鬼兵,根本不在乎会不会引起两个女儿怀疑,她一下子哪来这么多纸人
“去,给老娘掀翻这个秘境,把所有祭坛都找出来,砸个稀巴烂”还有那始作俑者,她要亲自把他抽筋扒皮,反复下油锅烹炸,千刀万剐凌迟
来自十八层地狱的魂魄个个穷凶极恶,此刻却被阎君周身的威势吓得大气不敢出,悄然却飞快地四散入林中,往各个方向地毯式排查。
滕风轻忧心忡忡看一眼滕屠夫离开的方向,神识中已然捕捉不到他的身影,看样子爹急着赶路用了飞行法宝,恰好错过了她娘这么明显的破绽。
滕云淡啊,她那对自己举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