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测(1 / 2)

滕家次子滕云淡下了学堂,和往常一样往郊外矿场方向赶。

他还不知道自己刚被许家上门退婚,满脑子想的都是妹妹如今刚醒,身子太虚,他要多搬几块砖,用工钱给她买点好吃的补补。

途中路过镇外的河道,听到有人落水呼救,滕云淡看了眼快落山的日头,嗐一声,“完蛋,去迟了又要被扣工钱了。”

转念一想,做好事也可以给妹妹积福报,殊途同归,况且他从小就被他爹耳提面命,男子汉这一生要顶天立地、无愧于心,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见死不救的。

脑子想东想西时,他人早已经跳下河,单手提着一只落汤鸡游上岸,原来是日常挑着担来镇上卖东西的小货郎。

也不知这小货郎运气算好算坏,他刚听说自己那据说很有钱的亲生爹娘找上门,急着赶回家认祖归宗,路过这日日行走的河道,莫名就失足跌了下去。

好在遇到了水性极好、力气又大的滕云淡,不然有钱也没命花了。

小货郎哭着磕头,千恩万谢,把担子和卖剩的货一股脑儿推给了救命恩人,不由分说起身就跑,等跑远了才回头喊“滕公子心善,你妹妹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把我的好运分给她”

滕云淡一脸欣慰,送东西什么的都是其次,关键是给他妹妹送祝福,这小货郎真上道,大拇指

他扯了扯贴在身上不停滴水的衣衫,这样也搬不了砖了,抹一把脸挑起货担,笑呵呵往家去。

滕家小院,许夫人一口气说出来意,心里那股痛快劲儿直冲天灵盖,浑身舒畅。

她真的嫌弃这个未来亲家已久,生怕自家男人好面子,顾着老爷子的遗愿,生生断送了女儿的大好前程。

幸好,她男人是个拎得清的。

滕屠夫闻言面色如常,许家嫌贫爱富,望女成凤,这几年有意疏远的态度他和妻子早看在眼里,正好,两人从一开始就不赞同这桩亲事。

他们家云淡学问一般,性格跳脱,没事就喜欢往家里搬砖头,还有个患了睡症的妹妹,这夫妻二人能忍到今日才来退婚,足见许兄有多要面子了。

他刚要答应,好让这两人快走,别妨碍他小闺女睡觉,陡然见空中飞来一点功德金光,大惊失色,“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万一被这功德金光入体,他可是会原地飞升的,太可怕了

情急下哪还顾得上有外人在,他去厨房抄起菜刀直奔鸡圈,将留着下蛋打鸣的几只肥鸡杀个片甲不留,滚烫的鸡血喷溅在他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美感。

许夫人吓一跳,喉咙仿佛被一只血手扼住,心里的怒火腾一下燃烧就知道滕家这些穷鬼毫无自知之明,根本不愿意退婚,他这是杀鸡给猴看

“姓滕的,你什么意思,威胁我们退婚就要把我许家一窝端吗别忘了,我娘家可出了位货真价实的筑基后期修士,如今就在大黑山修行,以为我会怕了你”

“两位不要误会,退婚的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就是兴致来了单纯杀个鸡,没别的意思。”滕屠夫随口敷衍。

他双目紧盯着那一点功德金光,打定主意它要是再敢靠近一步,他立马冲出去把隔壁家的鸡圈也屠了,直到看着它绕个弯飞进屋,缓缓钻进滕幼可眉心,这才悄然松口气。

好险,他差点就要被迫离开妻儿,只是没想到他家小可如此不俗,小小年纪便能积攒功德,三个孩子里,莫非只有小女儿继承了他的无瑕慧根

他一时不知该喜该忧,后知后觉许家那二人还杵在院子里没走,微微蹙眉,“许兄还有事吗哦,是不是打算顺便买块肉,回去庆祝一下”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问句,毕竟退婚对两家来说都是件大喜事,按正常思维,有喜事那肯定是要庆祝的。

许老爷却误会了,被臊得垂头叹气无地自容,许夫人以为滕屠夫心有不甘,故意出言相讽,生怕自家男人脑子一热反悔,叉着腰将滕家狠狠数落一通。

“一家五口挤个小破院,连件正经家具都没有,还想骗我女儿嫁进来帮你们伺候那个傻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今日两家结了仇,就不信你们还能厚着脸皮贴上来结亲

穿红戴绿、涂着白脸蛋的阎神婆收工回家,一进门正巧听见那句“傻子”,不问也知道骂的谁,二话不说抓过手边的笤帚,照着许夫人后背一顿抽。

院子里登时鸡飞狗跳,骂声不断。

滕幼可扒着窗缝往外看,一脸兴奋和系统分享她的猜测,“我爹害怕功德金光,结合那个梦,莫非是个鬼修我娘不可能是佛修,却跟他同归于尽,神婆本婆没跑了。”

系统没吭声,直觉哪里怪怪的。

滕幼可眼皮一掀,指着院门外一闪而过的高挑身影,“我长姐十五岁就如此大气沉稳,为免长辈尴尬贴心地回避,实属难得,提前预定正道之光。”

「梦里她半张脸可都是魔纹,杀人不眨眼。」系统小声哔哔,它对“正道之光”有点tsd了,问就是被坑过。

滕幼可轻哼,不疾不徐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