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哭得几乎不成气,被按住的谢韶也满心茫然。
“知道”她知道什么了
因为对周遭的情况一无所知,谢韶这几天也养成了少说少错的习惯。如非必要,她不会主动开口提及自己知道或不知道什么。
但是现在明显是个试探消息的好机会。
谢韶迟疑了一下,没有否认郑氏的这句“知道”,反倒是一边安慰着垂泪的亲娘,一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尝试着套点情报。
这一套就套出不得了的内容。
她要嫁人了
谢韶
被这个措手不及的消息震惊到,她原地木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郑氏这反应不对正常情况下,亲娘会因为女儿要嫁人哭得这么撕心裂肺吗而且刚才那会儿,郑氏该不会以为她要寻死吧
这段婚事是板上钉钉的有问题
事关自身未来,谢韶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试图掌握更多的信息。
好在郑氏这会儿也心神不定,没有察觉到女儿问话中带出的许多奇怪之处,几乎是有问必答。
谢韶也终于从郑氏断断续续的话中拼凑出了现在的情况。
原主有一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这段婚事是从小就定下来,虽说是父母之命,但两人之间感情极好。
只是谢家舍不得嫡出的小女儿早早出嫁,这才在家里多留了几年,后来又赶上了男方母丧守孝,婚事才到现在都没能成。
谢韶还是刚刚知道原主还有未婚夫的事,只听得头皮一紧。
没说穿越还给送男朋友的啊这不是稍不留神就要露馅儿吗
万幸的是,她现在要成婚的对象并不是这位青梅竹马的李六郎,而是一位北方的守将。
原主和这么一位常年不在京城的守将当然不可能有什么过往,两人大概率此前都未见过,郑氏在对这位新任未婚夫的情况说得含糊,主要是一提起来这人来,郑氏就哭的不成气,免得亲娘生生哭晕过去,谢韶也不敢再把话题往那边引,只能猜测对方的求娶或许有什么政治因素的影响,但这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她现在连谢家后宅的生态情况都没有摸清楚,更遑论朝堂了。
谢韶倒是有些理解郑氏为什么哭了。
她这要是嫁了,就是随夫远赴边关,以这会儿的交通水平,远嫁了之后,说不定就是一生不复相见,也无怪郑氏这般神伤。
谢韶一边安慰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亲娘,一边忍不住想,这样好像也不错。
她是可以装失忆,但毕竟不是原主,说不准什么时候就露馅儿了,以这会儿的封建程度,她一个弄不好真的会被当成妖孽烧了。
再者,她虽然接手了别人的身体,总不能连对方男朋友一块接手吧
这男朋友还是青梅竹马、感情很好的那种。怎么想都不太合适。
倒不如像现在这样,大家都是陌生人,从零开始培养感情,就算真的没有感情,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而且远嫁了之后,她也不必再担心原主这边的人际关系。
谢韶越想越觉得合适,但她也不敢表现得太明显。毕竟自己这会儿应当刚刚失去情投意合的意中人,郑氏都以为她要寻死了,可见原主和前未婚夫间感情之深厚,她现在要是表现得欢天喜地,绝对会被看出不对劲儿来。
谢韶以一副“认命”“接受现实”的语气安慰了半天,郑氏的哭声终于渐渐止住。
他双手紧紧抓住谢韶的肩膀,她红着眼眶一寸一寸打量过女儿的面孔,像是要从上看出她真正的情绪。
谢韶知道这会儿郑氏是想要知道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嫁,还是被这眼神看得发毛。
她毕竟不是原主,这段时间虽然尽量依凭着身体的本能行动,但到底没有记忆,难免有违和之处郑氏该不会看出什么来吧
郑氏看着女儿脸上强行镇定,但仍旧可以窥见的不安,再想想方才自己若是晚来一步,女儿说不准就要触柱明志,越发悲从中来。
韶娘一向是最懂事的那个,但是郑氏知道自己的女儿虽是平易逊顺,实则再烈性不过。
这孩子明明已生此绝意,却偏偏因为她这个当母亲的哭诉,又忍耐下来,甚至反过来安慰她这个当娘的。
她的韶娘。
这般又孝顺又懂事的韶娘,为何要遭此劫难
郑氏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脸上的表情转为坚定,“娘去找你爹。”
谢韶啊这
到也不必。
谢韶一个“不”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郑氏死死地抓住了手。
“若非他在朝上大放厥词、肆意辱人,怎会给家中招此祸事”
郑氏芙面含怒,咬着牙根恨道,“他要邀买名声,凭甚让我的韶娘受苦”
说罢,也不给谢韶再开口的机会,只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头发,柔声道了句“放心,还有你外祖家”,紧接着就带着人风风火火的离开了,走之前还不忘给谢韶身边的婢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看住你家女郎,别让她再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