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潼朝薛白卉走了过去,扭头见到梧桐树上的烈火,砰然炸裂,摧枯拉朽,似要毁天灭地。
下一瞬,自林清霁身上蔓延而出的冰霜力量,不由分说将其镇压。
二者之间,正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她又看向林清霁,问:“要给爹爹留条讯息吗”
薛白卉摇摇头:“不用,周围一切尽在他掌握中,他知道咱们要做什么,只是这种状态下,无法回应。”
不愧是成亲多年的道侣,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他如此熟悉吧。
林非潼不再多言,和人参娃娃一道乘上薛白卉的百转千音铃,奔赴三百里外。
受涅槃的罡风影响,一刻钟后,她们才到达凤陵越口中的镇子梧桐镇。
镇子不大,建筑风格也与林非潼在其他地方见到的相差许多,皆是吊脚楼。
落地后,她第一感觉就是萧条。街上的食铺、酒肆都打了烊,家家户户关着门,街上一个行人都没有,更听不到一点人发出的声音。
但是神识放开后,她轻易就探查到,每一栋吊脚楼里面都有人。
他们躲在暗处,大人紧紧捂着孩子的嘴,满脸的惊恐。
发生了什么
薛白卉径直敲响了最近一户的门,半晌都没人回应。
眉目似画的女子皱起眉头:“开门,否则别怪我动粗。”
等了片刻,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里面的人连头都不敢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恐惧地磕头,一边求饶:“河神大人饶命”
薛白卉:“我不是什么河神,我且问你,有没有见过这个少年。”
她手指在虚空里划了一下,灵力凝聚成一副凤陵越的画像。
那人胆子都要吓破了,砰砰磕着头,嘴里不停念叨“河神饶命”。
修士与凡人犹如隔着天堑,在凡人心中,修士都是仙人一般的存在。
眼见与他无法沟通,薛白卉考虑动用搜魂之术。
被自己牵着的小手,微微晃了晃,她低头看去,林非潼把手抽出去,走向那惊慌失措的镇民。
“伯伯,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她微微弯腰,童稚的声音软糯。
小孩子纯净可爱,天生就更让人亲近,那个镇民停下动作,缓缓看向她。
他脸颊削瘦,嘴唇干涸,眼下都是乌黑,不知多久没睡好觉了。
“我们只想问问,你见没见过我哥哥这镇上又发生了什么”
他定定地看了林非潼半晌,没在她身上感觉到威胁,心放下了一半。
随即才看向薛白卉凝聚而成的画像,瞳孔一缩:“他昨天来过镇上。”
“那他人呢”薛白卉一追问,他马上缩着脖子,瘫软在地上。
林非潼扶住他,安抚道:“伯伯,要不咱们进去说吧你放心,我们真的不会伤害你。”
镇民天人交战一番,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带她们两个进了门。
之后他断断续续,将昨天发生的事和林非潼讲了。
原来昨天是他们给河神大人进贡童男童女的日子。因为有河神大人在,他们这一方的百姓,才能在连年的大旱中活下来。
可是就在他们把一切都准备好,要送那“贡品”过去时,凤陵越出现,阻止了他们,还和他们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河神,都是妖物在作祟。
他们当然不信。若没有河神,他们每年吃的用的水是哪来的
凤陵越隐匿了修士的气息,从外表上看,就是个寻常的富家小公子。
镇民们不仅不怕他,还愤怒地指责他,让他住口,速速离开。真惹恼了河神大人,他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凤陵越称之前的水是他爹娘送来的,镇民们说他胡诌;他让镇民跟着他一块去看布水,镇民们更加愤慨:“马上就是进贡的时辰了,耽误不得别挡我们的路”
被绑着的贡品,是一条活生生的命,他自然不肯让。
在这些镇民要对他出手之时,他释放出了修士的威压。这下子,镇民们吓得呼啦啦跪了一地,连连请仙师告饶。
凤陵越没有伤害他们,只严肃地说:“既然你们不信,那我亲自去除妖。我来做这次的贡品,你们将我送到那妖物指定的地方后,速速回镇上,不准出来。”
所以薛白卉带着林非潼赶到的时候,这镇子才那么萧条。
自称“河神”的妖物是近两年才在镇民面前展露神通的,它很小心,没有露过面,更没让凤家夫妇察觉到。
接收贡品的地方,就在梧桐镇的母亲河上游,一处看似平静,实则汹涌的暗流。
每次村民们都是把贡品放在岸边,就低着头,匆匆离开,这次也不例外。
搞清楚了一切,薛白卉带林非潼离开了梧桐镇,直奔那处暗流。
到地方后,薛白卉四处查看了一番,说:“没错,陵越的气息就是在这里彻底被斩断的。”
林非潼向四周张望。因为靠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