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低头认错,又能去找谁帮忙
她不信四皇兄会刺杀昭霁元,毕竟前世根本没发生这样的事。她怀疑是昭霁元借机栽赃,如果是这样,她就不能再去找四皇兄。
昭霁元那里有四皇兄亲卫的腰牌,怕是四皇兄也即将如临大敌。
昭懿站在玉石白阶,娇小纤瘦的身体被月光笼罩,她目光愣愣地看向远方,深红色的宫墙此时黑漆漆,像藏了无数鬼魅,只待她放松,就扑咬上来。
“公主。”
身边传来宫女的担忧声。
昭懿把背挺得越发直,“无事,先回碧纯宫。”
香薇和香眉她们还没有回,昭懿甚而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回,也许明早就会有新的宫女送过来。
她再去找父皇,大概昭霁元早有能应付的理由。在这深宫里,想给一个奴才定罪,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可香薇她们是一直对她忠心的人。
昭懿僵立片刻,转头去了嘉月的房间。嘉月虽是宫女,但跟其他宫女都有不同,昭霁元想让她和亲,所以在碧纯宫,她有单独的住处。
虽比不得昭懿,但也能跟宫外千金小姐的闺房相提并论。
嘉月听到公主来找她,忙从床上起来,刚穿上外衣,连系带都没系,就看到公主一脸泪痕从外进来。
“嘉月,你可不可以帮帮我”
嘉月被握住手的时候,身体有一息的僵硬。她有些呆呆地看着公主哭得梨花带雨、可怜又可爱至极的脸,“公主要我帮什么忙”
跟进来的宫女,听到嘉月说“我”,不用奴婢自称,不免皱了眉。
公主抽泣一声,红润小嘴一张一合,“皇兄昨儿遇刺受伤,我今儿去看望他,没想到惹他生气了,他把香薇、香眉叫过去,我让翠叶去问问,现在翠叶也没有回来。嘉月,你能不能帮我去求求皇兄”
她好像很怕嘉月不答应,泪眼婆娑,无助得不行。
嘉月瞧了眼外面,又注意到一旁宫女的愤怒。在这些奴才眼里,主子一句吩咐,一个要求,她们就该不顾生死去做,哪里需要主子来求。
她回瞪了那个宫女一眼,才重新看向昭懿,“我也不知道二殿下会不会给我面子,但公主这样说,我就为公主走一趟。”
昭懿派了软轿送嘉月过去,这还是嘉月第一次坐轿子。原来她都是靠双腿走,走到腿疼,也不会有人替她说话,毕竟宫里的奴才都是靠腿走路。
她这次坐的是昭懿的轿子,她在里面看到不少昭懿的东西,靠着的软垫,无论是用料和刺绣,都是最好最精致的。她伸手抚摸,忍不住拿起嗅了嗅,闻到上面的香味时,不禁塞到自己身后靠坐着。
又拿了昭懿留在轿子里的书,坐在轿子里还能看书,足以证明,抬轿的人平日是有多仔细,绝不会颠着这位大昭国的小公主。她借轿顶垂下的绞花香薰灯,翻阅起手里的书。
这本是游记,公主看来平时还挺珍惜,上面没有折痕,唯夹了一张香气沁人的书签,书签尾巴垂着小金链,尾端是圆形的金子,刻了单字“溶”。
公主的小名。
宫里的工匠连给公主做书签,都要特意刻上公主的名字。
嘉月心情复杂地放下,她对游记没什么兴趣,拿起一旁的东珠把玩,直到轿子停下,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
“嘉月姑娘,双湘殿到了。”
昭懿让她坐自己的轿子,这些奴才对她的称呼也尊敬起来,原来“姑娘”一般都是接那些大宫女的名字后面。
嘉月嗯了一声,从太监掀开的轿帘下走出去。她是从双湘殿出来,自然对双湘殿熟悉,只是王久看到她,神情一变。
“怎么是你”
王久看到公主的轿子,连忙跑过来迎,他就等着公主来,要不然他们今晚可别想睡了,别说睡,谁今晚要是一不当心让二殿下不快,怕是当场打死都有可能。
可他没想到下来的是嘉月。
嘉月不喜欢王久,原来在双湘殿,对方给她派的活一点都不轻松,“公主派我来的,二殿下在哪”
听到是昭懿让嘉月来,王久待说的话还是压了回去,他眉头皱得能夹东西,引着嘉月进去。
他现在只盼着嘉月真能哄得主子高兴,但心里又觉得不大可能,他家主子动气,向来只有小主子出现才能缓和。
原来有宫人打碎了二殿下最喜欢的茶盏,那是前朝大师做的孤品,世间只有一套。当时那宫人跪在地上,心如死灰时,恰巧公主来了,说带了自己做的糕点,二殿下紧抿的唇角便是一勾,抬手让犯错的宫人先下去,事后也没再提此事。
殿中悄寂,嘉月见王久不跟自己一起进去,再大的心也在此刻提了起来,但她又定下心,她跟其他人不一样,她肯定能哄好昭霁元。
虽然这样想,踏入殿中时,她眼眸难免染上警惕、害怕的神情,一步步小心翼翼往内走。
走到内殿,她终于看到昭霁元。
昭霁元垂眸珍玩着手里的小兔子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