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安氏怀里,搂着安氏的脖子,“嘤嘤”地哭起来“娘,娘,我好想您。”
安氏搂着阿檀看了又看,摸了又摸,声音也有点哽咽“哭什么,傻孩子,今日见面应该高兴才是,别哭啊。”
阿檀这一哭就止不住,在安氏怀里蹭了又蹭,把眼泪都抹在安氏身上,把安氏弄得哭笑不得,拍了她一下“好了,别光顾着哭,快和娘说说,你如今过得如何听说皇后娘娘把你赏赐给晋国公府,他们家的老夫人倒是宽厚名声,但我这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就担心你被人责难。”
阿檀慢慢地止住哭泣,抽抽搭搭地道“老夫人把我打发给二爷,如今我是二爷身边的丫鬟,伺奉他饮食茶水什么的,也还能应付。”
安氏遽然一惊“晋国公府的二爷,那不就是大将军吗难怪你今天能回宫看我,若说是因为大将军的缘故,倒还在情理之中。”
她扯了扯阿檀的袖子,低声问道“好孩子,你告诉娘,大将军待你可好”
阿檀认真地想了想“二爷他脾气臭臭的、脸也臭臭的,成天凶巴巴,又矫情、又霸道,还很挑剔,难伺候得很”最后皱着鼻子,勉强总结了一下,“罢了,还算是个好主子。”
阿檀自己才是个矫情的,丁点大的事情就能哭上半天,安氏是她的母亲有时候都觉得不能忍,但如今见她还能活蹦乱跳地在这里嫌弃主子这个又那个的,可见主子对她有多纵容。
安氏心里一动,拉着阿檀的手,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心里可得有数,大将军身份显赫,也还未成亲,你多少有点近水楼台的意思”
“娘,您放心,我不是那种不知廉耻的人。”阿檀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急切地分辨道,“您不是和我说过吗,我们苏家是世代清白的读书人家,哪怕做了奴婢,也不能没了骨气,我晓得这个道理,大将军纵然有泼天的权势,也和我无关,我堂堂正正做人,断不会令苏家蒙羞的。”
安氏听了这番话,忡怔了半晌,点了点头,目中却落下泪来“你有这份心气,很好,娘只是心疼你,怕你吃苦,可怜你原本也是金尊玉贵的官家千金,如今却与人为奴为婢,是娘不好,娘对不起你。”
安氏大抵是忘不了旧时的风光,时常会在女儿面前感慨几句,就如今日这般,说些诸如“公卿之女,何为奴也,是吾之过”的话。
阿檀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即便以苏父当年的身份,也未至公卿之位,安氏大抵是夸大其词罢了。
苏家是寒族,但苏父才华过人,以科举出身,一路做到江陵刺史,不可谓不精干,可惜一步走错,卷入官场贿赂案中,不但自己身死,还带累妻女入宫为奴。
阿檀对父亲没有任何印象,是母亲安氏一手将她养大,疼她爱她,她对安氏依恋至深,这会儿见了母亲,恨不得腻在母亲身上不起来,唧唧咕咕地说了这个又说那个,就像一只黏人的小鸟。
安氏拭去了眼泪,又笑又担忧“你这孩子一向笨拙,别尽捡好听的说,告诉娘,外头有人欺负你吗可曾受了什么委屈”
阿檀是个娇气包子,说到这个,就抱着安氏的手,哼哼唧唧地撒娇求抚慰“有呢,外头的人大抵都是坏的,二爷他自己就爱欺负我”
这个,用大将军自己的话来说,“我是你主子,欺负你那是天经地义的”,十分气人。
还有“他们家的三爷,那回叫我去给一个登徒子敬酒,吓死人了”
算了,这个不说了,后来三爷被大将军打了个半死,至今见到她都跟见到鬼似的,躲得远远的。
继续“上巳节那天,我好不容易寻得机会出门一趟,却遇见了武安侯傅家的大姑娘,她可不讲理了”
“你说什么”安氏突然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阿檀的手,声音有些颤动,“你见过傅家的大姑娘她、她、她怎生模样,你可瞧得仔细”
阿檀“哎呦”叫了一声“娘,您不要这么用力,抓疼我了。”
安氏慌慌张张地把手缩了回去,不安地搓了两下,讪讪的“娘听说你被人欺负了,心疼你,一时过于忘情了。”
她只是顿了一下,马上又追问道“娘问你话,你还没说呢,傅家的大姑娘怎生模样,她看过去可还好”
阿檀大为疑惑“娘,傅家大姑娘和您有什么相干,您问她作甚”
安氏语塞了一下,过了片刻,定下神来,理了理思绪,慢慢地道“你不知道,这傅大姑娘原是和你有些渊源的。当初娘怀着你,被官差押解进京,临盆待产之际,借宿茂城驿站,恰好遇到傅侯爷的夫人、崔家娘子,那时候,她肚子里也怀着孩子,和你差不多月份,你和傅家大姑娘就是同一天在那个驿站生下来的。”
这事情,阿檀今日才第一次听得安氏提及,她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了,所以傅大姑娘说上巳节那天是她的生辰之日,和我是同一天生的呢。”她撇了撇嘴,“可是她很坏,我不喜欢她。”
安氏“啪”的一下,打了阿檀的手,不悦地道“不许你说人家大姑娘的坏话,要知道,崔娘子可是我们母女两个的恩人,当初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