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山上起了风,帐篷被吹得悉悉簌簌的响。
平时睡眠质量一直都很好的闻可今天第一次被吵醒了,他克制的打了个哈欠,从霍峥则怀里出来,往另一边挪了挪。
帐篷里倒是不冷,就是顶低,有些压抑,很像他小时候在开发区那边住的廉租房。马灯摇摇晃晃,也像极了家里那颗总是不停闪烁好像随时会坏掉的灯泡。
全家只有闻爸爸会修,每次客厅的灯一闪,闻妈妈就带他躲去了另一个房间,一直等到闻爸爸下班回来修好了才肯出去。
闻可小时候也顽皮,闻妈妈一带他躲他就以为是在捉迷藏,闻爸爸回来修好灯还得满家找他。
他性子倔,找不到也不出去,往往闻爸爸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趴在某个地方睡着了。
还睡得特香。
他正走着神,身旁的人就动了下。
似乎要醒,但又没醒,等来等去最后只往他身边挤了挤,又把他卷进了怀里。
男人的胸膛宽阔而炽热,闻可忍不住抬起眼打量他。
霍峥则其实就生了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浑身上下哪哪都是矜贵,在遇到他以前应该没睡过这种刮着大风又冷又不舒服的荒郊野外。
真是难为他了,没事找这种罪受。
而霍峥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抱的他更紧,闻可也没再躲开,安安静静躺了会,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了翻朋友圈里闻爸爸和闻妈妈发的海景照。
两人上一条的动态是四个小时前,定位依然在毛里求斯。
看文案老两口在毛里求斯玩的很开心,往前面翻五条里四条都提到了一个叫ion的人。
大概就是指导老两口潜水的那个华人。
老两口不是很爱合照,所以很可惜,闻可没在动态里翻到那位ion的照片。
他一路看下去一路点赞,一直点到上次点过的地方才停下。
画面定格在最后,闻可关掉了手机。
该睡觉了。
这趟上山的拍摄把节目组上下都累坏了,所以第二天下午补录完回了民宿就统一放了假,放一天。
其他人都高高兴兴出去约饭约温泉,只有闻可被照顾的白白胖胖像是今晚就要被宰掉的什么动物。
霍峥则就是那个磨刀霍霍的屠夫。
只不过刀在民宿里变成了一抽屉的安全套。
根本不能直视。
闻可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大黄二黄,正是太阳落山以前,夕阳的余晖照进窗口里,闻可和大黄二黄一起晒着一天中最后的温暖。
画面静谧又温馨,如果霍峥则没在一刻不停的查各种资料并且拿着笔记本记笔记学习理论的话,这一定是一个很美好的傍晚
他躺的有点累了,换了个姿势。
正好看到霍峥则一脸严肃的抱着电脑,谁能知道他正在看那种少儿不宜的东西呢。
闻可叹气。
霍峥则对他叹气很敏感,瞬间抬头“胳膊疼”
闻可“不是。”
只是提前为自己的腰和屁股担心。
看霍峥则学习这个勤奋劲儿,如果那啥是门选修课,霍峥则一定能拿满勤,也一定能拿到除了实践分以外的所有卷面分。
“你学习吧,不用管我。”
霍峥则“我学完了。”
他合上电脑,拿着记下的笔记走到闻可身边。
“第一阶段的理论课已经上完了,你检查一下。”
闻可一点也不想当那个给他满分卷面分的判卷老师。
这种少儿不宜的试卷谁要看啊。
但是考生都拿着卷子找到办公室来了,闻可做不出太残忍的事情。
他勉为其难的接过霍峥则的笔记本,结果看了一下就直接两眼一黑,差点被创晕。
你这个理论花样不要太多了。
霍峥则伸手指了下前三条“今晚可以只练习前三种。”
闻可震撼“只”
霍峥则“少吗”
“你说呢不行我明天一天休息不过来,后天就要拍摄。”
霍峥则还觉得很不理解,他翻了翻自己的笔记本,足足十七页。
他说“一天一种的话,要练习很久很久。”
闻可想把笔记甩到他脸上。
“我累了,要不吃完饭早点睡吧。”
霍峥则手一顿,肌肉瞬间绷紧“好,几点”
闻可“”
霍峥则的脑回路真的很可以。
闻可放弃找借口跑路了,除非今晚就世界末日,否则他肯定翻不出霍峥则的五指山。
算了,好好和霍峥则商量也不是没活路。
晚上,给了他活路的霍峥则在浴室放满热水,谨遵医嘱,要给他好好洗个澡,就像屠夫在宰某种小动物之前用热水烫毛一样的流程。
闻可能拖则拖,一会口渴要喝口水,一会想在胳膊上包个塑料袋,一会又饿了,想吃面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