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还不忘嘟囔着反驳了一嘴。
就算是,他也不敢啊。
当了驸马还想纳小妾老寿星上吊活腻了呗。
单若泱轻笑一声,没跟小姑娘争论这个问题,只道“再哭下去眼睛就该肿了,回头等你父亲回来还不得心疼死他捧在掌心里百般娇宠的姑娘竟为着那么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哭哭啼啼,老父亲的心可是要碎咯。”
“公主笑话我。”林黛玉轻哼一声,不好意思地埋头在她胸口蹭了蹭,那点伤心倒是散去了不少。
她还有将她视若珍宝的父亲呢,还有既像闺中密友又像母亲的公主,那块不知所谓的顽石谁稀罕。
王夫人怎么也不曾想到,自己好端端出去的宝贝儿子再回来时就全然变了副模样。
白惨惨的脸色,直愣愣的眼神,不言不语无知无觉,整个痴痴傻傻的仿佛丢了魂儿一般。
“怎么会这样”王夫人“嗷”的一嗓子哭出声来,抓着茗烟便是一通追问。
茗烟脸上挨了一下疼得直吸气,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事情原委快速倒了出来。
听罢之后王夫人简直要气疯了,当着众人的面便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作死的小娼妇,没心肝啊平日宝玉待她如珠如宝,竟是一腔真心喂了狗”
“男孩子家爱玩爱闹些怎么了谁家爷们儿还没几个相好的也值当她如此斤斤计较果真我就不曾看错她,小小年纪就如此好拈酸吃醋霸道善妒,哪里是块能做媳妇的料子合该她嫁不出去”
“敢将我的宝玉祸祸成这般模样,我做鬼也饶不了她”骂完便又“嗷”一嗓子哭嚎着扑到她宝贝儿子的身上,“我可怜的宝玉啊”
站在一旁的王熙凤听着是当真无语极了。
这会儿嘴上说得痛快,年轻时怎么还能死活把持着后院不肯叫丫头近她男人的身呢
便哪怕是到如今这把岁数了都还见不得她男人去姨娘房里呢,书房里伺候的丫头都恨不得捡那最丑的来。
自己做着一套,轮到旁人时就变了一套说辞
她儿子能做,人家小姑娘怎么就不能不要他了
怎么着是她儿子格外香一些
真真是脸大如盆。
“姑妈可少说两句罢,人家林妹妹早就今时不同往日了,姑父和那位长公主您得罪得起哪个啊。”转头又对着屋子里的一众丫头厉声说道“我是知晓你们这些人惯是嘴上没个把门的,不过什么人能说道什么人不能说道好歹自个儿心里有点数,别哪天丢了自个儿那条小命都不知是怎么丢的。”
众人不约而同就回想起了那位大婚之日,他们家老太太可是顶着个鲜红巴掌印回来的。
一时心头一凛,对那位未曾谋面的长公主是打心眼儿里的畏惧,纷纷低下头死死抿紧了嘴,生怕露出一条缝儿似的。
便连哭嚎不止的王夫人,那声音也倏地顿了一顿,再接着哭时莫名都弱了几分。
躺在床上的贾宝玉却仿佛对周遭发生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只睁着双眼直愣愣地盯着房梁瞧,整个人就好似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子般毫无生机。
太医来一瞧这状况也是愁得直挠头,“贵公子并无任何病症,恕在下学艺不精无能为力,若是可以贵府不若再将上回那僧道找来瞧瞧罢。”
说罢人就走了,连个方子都未曾留下。
王夫人哭得不能自已,一面忙打发人四处去寻那一僧一道。
然而连着好几天也未能寻到那两人的一片衣角,贾宝玉的状况也丝毫不见好转,整个荣国府都是一片愁云惨淡的。
这日清早王夫人才起床正拿鸡蛋敷自个儿那双肿胀的双眼呢,就听见外头王熙凤寻来了。
“一大早有什么事儿”
哪想王熙凤张嘴就道“省亲别院的银子不够使了。”
王夫人一听之下惊得连鸡蛋都掉了,“怎么又不够了不是前两日才拿了十万给你前前后后都几十万搭进去了,这才建到哪儿你这是盖园子呢还是吃钱呢”
自然是吃钱了,不吃不是人啊。
王熙凤暗暗冷笑,面上却是一片叫苦连天,“那十万两不过买了些石料就没了。姑妈是有所不知,眼下宫里那些娘娘的家里都在着急忙慌地抢工呢,那些商人索性也就开始坐地起价,往日里一千两的东西如今能卖到三千两去,这都还不止呢。”
“若遇上那等珍贵稀缺的材料他们嘴里可是没个价的,只看咱们这些人,哪个出得多就归哪个姑妈一再吩咐说这省亲别院关乎着娘娘的尊严和咱们家的颜面,必须得好好盖,绝不能落后于旁人,那我和琏二也不敢怠慢啊,狠是抢了些顶好的材料呢。”
“只是如此一来预算便自然远远超出了,也实在是没法子的事儿,谁让刚好就这么多家赶上一起了呢。”
说到这儿,王熙凤叹了口气,看着王夫人那铁青扭曲的脸还佯装关切道“姑妈手里的银钱可是不够了要不要不咱们也别铆足了劲儿跟人攀比了毕竟如今咱们家也确实大不如从前,凡事尽了力便罢,实在也强求不得,想来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