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他打开车门,将洛诗抱起,很轻地放在后座上,灯光昏暗中,他的目光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极致温柔。
“不让你坐,是觉得那辆车配不上你,公主怎么能坐自行车”
洛诗那些朋友虽然表面和她亲亲热热,一口一个宝贝叫得腻歪,但傅予深知道,她在学校里的这些朋友,交情不过尔尔。
他虽然并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他不能容许洛诗被人讥笑。
也不知有没有听进去。
坐在后座的洛诗靠住他肩膀,似乎有些困了。
傅予深以为她会就这么睡回去,她却忽然开口
“配得上的。”
“你那么好,就算是天上的月亮,也配得上。”
明明喝了不少酒,但傅予深直到这一刻才忽然觉得酒劲上头,因她这一句而醺醺然。
他的手指穿过她乌黑的发丝,像蛛丝一样,轻轻缠绕着他。
“你到底是夸我,还是在夸你自己”
“没有夸我,”洛诗埋首在他颈窝,像是半梦半醒的胡话,“我又不好,我一点也不好。”
傅予深顿住。
一时间,联想到了她和沈嘉木聊的那几分钟,又想到她突然把自己喝醉。
“沈嘉木和你说了什么”
其实也没说多少。
言语如何能传递一个人七年的孤独等待。
她只能通过自己的想象,来窥见她离开之后他度过的日日夜夜。
见洛诗缄默不语,傅予深将她扳正。
“沈嘉木那人,高中本来是想选文科的,最后想着理科更容易赚钱,才转的科。”
洛诗脑子晕晕,被迫接收他话里的信息。
“他这个人,说什么事都很容易艺术加工,如果你再用你那充满文艺细胞的脑子加工一遍,事情就会变得很夸张,非常夸张,明白吗”
洛诗机械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傅予深看着洛诗醉醺醺的模样,原本已经打算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可想到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又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要说你不好”
“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我听了会心疼。”
她是天上弦月,是高高在上不可得的美好。
她怎么会不好。
洛诗认真答“你不用心疼我,我这些年,过得很好。”
“很好”
傅予深回想起在游轮重逢的那一天。
“既然很好,为什么要挽回那个优柔寡断的段驰为什么要在桌球室内对那个不安好心的邹副总虚与委蛇”
她不会知道,他那天见她那副隐忍模样,只想拿手里的台球杆把那人的眼珠子戳瞎。
“可是大家都是那样的。”
她一字一顿,说得缓慢。
“我在国外,也遇到过,很多这样的人,一开始,我也会当场翻脸,吃了很多苦头,差点都毕不了业,后来才学会要怎么灵活应对。”
说到这里,她醉醺醺地勾住他的脖颈,唇边扬起狡黠笑意。
“你猜,我是跟谁学会的”
傅予深压住眉宇间的戾气,温声问
“谁”
“跟你呀。”
她眼里漾着笑意“我想起你以前,也经常被人为难,被我的朋友为难,被学校里那些嫉妒你的人为难,对外为项目拉投资的时候,还被人灌酒灌得胃出血”
说到这里,她眼中又浮现雾气。
“对不起,予深,我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什么也没能帮上你,还给你添了那么多那么多的麻烦。”
在异乡独自漂泊时,每每遇到她快要抗不下去的困难时,洛诗都会想到傅予深。
如果是他,他一定能扛过去。
他会怎么做
如果是他,他会怎么化解
那时洛诗才明白,她与傅予深短不过三年的恋爱,留给她最重要的东西,从来不是任何照片、鲜花、礼物,或是甜蜜的聊天记录。
而是当分别那么多年后,她依然能在身体里感知到他的存在。
感知到,他在朝夕相处的日日夜夜中,遗留在她生命中不可消除的烙印。
傅予深喉间一滚,昏暗中,眸色愈发柔软。
“那不是麻烦,洛诗,你从来都不是麻烦。”
在这过于温柔的眼神中,洛诗胸腔中涌出无处宣泄的暖流。
她的生命,因为有傅予深出现过,而变得更加坚强勇敢,但她却似乎并没有给过傅予深什么帮助。
她想为他做点什么。
可他什么都不缺,她能做什么呢
洛诗混沌的脑子思绪一歪,突然来了点灵感。
傅予深还没反应过来时,洛诗已经速度惊人地翻身跨坐在他的大腿上,手不安分地拽起他的衬衫衣角。
他眉心一跳,立刻攥住她手腕。
“这里是停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