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小鹤趴在门上,担心地说“爸爸从中午开始就不高兴。”
贺行缺看着余年,上午还好好的,中午出了什么事
是伤口很疼做了噩梦还是草莓小蛋糕没吃饱
这时,余年直起身子,小小声地喊道“爷爷”
大小反派回过头,把老管家拽过来。
“在这里”
老管家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走进病房“先生”
余年抬起头“我想要纸和笔。”
“好的,我马上去准备。”
“谢谢。”
不一会儿,余年坐在桌前,面前是带着玫瑰香气的信笺,两支昂贵的钢笔,一瓶蓝墨水。
余年鼓起腮帮子,用钢笔笔帽戳戳自己的脸颊。
好难。
他总觉得自己是穿书的,不是原来的那个小炮灰。
大小反派好像认错人了。
他虽然胆小,但是他也不想将错就错,抢走别人的东西。
他想把事情跟他们说清楚,但又怕说不清,只能选写下来。
现在看来,他好像也写不清楚。
余年戳脸蛋的时候,大小反派就站在病房外。
贺小鹤问“为什么爸爸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贺行缺道“年年十六岁的时候,做不出数学题,就是这个表情。”
贺小鹤似懂非懂“唔那爸爸遇到数学题了吗”
余年拿着笔,一直坐到太阳落山。
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他不想把自己穿书的事情告诉别人这是金手指,余年看遍网文,知道这不能说。
但是他又不想冒领小炮灰的老公和孩子。
太难了
余年放下笔,撑着头,喊了一声“爷爷”
老管家及时走进来“先生”
“贺总呢”
余年想,算了,他直接去找贺行缺好了。
“贺总在隔壁房间主持一个线上会议,先生要见他吗”
“嗯,我想见他。”
“那我去”
“还是等他开完会吧。”
大楼天台上,余年穿着病号服,撑着头,看着他完全不熟悉的景色。
太阳快下山了,微风吹过余年的头发,吹起两三缕,余晖照在照在上面,涂抹上一层浅浅的栗色。
贺行缺迅速结束了线上会议,走上天台“年年”
余年回头“贺总。”
贺行缺大步上前“管家说你找我,出什么事了”
“贺总”余年看着贺行缺,没由来有些心虚,“你有没有觉得我出车祸之后,和以前不一样了”
贺行缺斩钉截铁“没有。”
“啊”这么果断的吗
余年疯狂暗示“真的没有吗说不定”
贺行缺还是没有犹豫“没有不同。”
余年恨铁不成钢,恨不能揪着他的衣领,在他耳边大喊“我说有就有说不定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年年呢”
贺行缺落在余年身上的目光一沉,大约明白了什么“年年,你以为你不是年年”
余年的气焰矮了下去“那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也出了车祸嘛。”
贺行缺抿了抿唇角“你最爱吃的甜品是草莓小蛋糕。”
余年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啊”
贺行缺正色道“最爱喝的奶茶是芋泥波波,最爱吃的东西太多了,牛排、烤肉、小龙虾,街边小摊爱吃烤冷面,早餐最爱吃瘦肉羹,加很多的酸萝卜。”
余年
他怎么知道
“数学考过十九分,然后狂吃一百个数字饼干,希望以形补形,结果真的考了一百分。后来每次数学考试前都要吃数字饼干。”
余年
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你一放假就熬夜看网络小说,最爱看豪门世家校园复仇虐渣。你最爱的霸道总裁小逃妻,也是你的启蒙文,你看了八遍”
余年
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余年踮起脚,扑上前,想要捂住他的嘴“不许说”
贺行缺单手搂住他的腰,偏了偏脑袋,躲开余年的手,做最后总结“年年,我能确定,你就是年年。”
“如果你是在烦恼这个,不必烦恼,只需要相信我。”
说完这句话,贺行缺自动转回头,乖乖地贴着余年的手,让他捂住自己的嘴。
嗯,不说了。
余年看着他,回不过神。
怎么会这样
他本来是打算跟贺行缺坦白,然后一个人远走天涯,亏他在天台上吹着风,酝酿了这么久的悲伤情绪,结果
该死的,大反派对他了如指掌
贺行缺不说话了,只露出一双眼睛,定定地看着他。
余年差点被贺行缺深邃的眼睛给吸进去,他收回手,从贺行缺怀里挣脱出来,用手捂了捂发热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