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雾任由指间法符燃作灰烬,扭头道“你管这个叫修为低微”
“杀人嘛,”狐狸祖宗很谦逊“跟修为高低没关系。”
魔将看得发怵,仗着自己有法袍护身,凌厉道“杀些虾兵蟹将不算本事,纳命来”
宫雾推门而出“我来试试。”
说话之间,长剑已劈向她的面门,被两指轻松挡住。
宫雾笑起来“哟,是劈不开。”
魔将怒骂着一度出剑“我管你使什么妖法”
宫雾这次把手都放下了,瞧着他杀过来。
鱼鳞剑尽是倒鳞,一旦刺入身体再要拔出来便是要生剐出血淋淋的皮肉
这般凶险,连胡丰玉都看得双目一眯,意欲出手。
然后剑卡在了宫雾的脖子旁边。
砍不下去。
拿利剑来砍,和拿馒头来砍,对她来说区别不大。
宫雾试了一回,笑得不行,接着假身份嚣张一回。
今日出手,她连法伞都未掏出来,全凭轮回道退敌防身。
“小费,你狐祖奶奶功力如何”
“喂喂,”胡丰玉拿指背敲敲侧壁“你别在辈分上占我便宜行不行”
费将双目血红,已知自己是遇见避世高人,心中大骇。
好厉害的狐妖金刚功竟然能修到这般地步
他不欲再战,转身就要遁地而逃。
胡丰玉双指一提,硬是把那粗壮男子提着衣服后领拎到半空中。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要杀就杀,士可杀不可辱”
魔将也是第一次被拎到半空,双腿乱蹬努力挣脱,口里不住地骂。
宫雾心里一亮,像是猜到胡丰玉的打算。
“恩人随便问吧。”狐狸打着哈欠道“我不怕得罪南边,问完杀了放了都行。”
“那你怕北边吗”
“魂阙”
胡丰玉仔细思索了一番。
“过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魂阙现在掌事的是谁。”
“如果是那个姑姑,也就是虚张声势的主,还好。”
“如果是那个侄女,那我可得避着点,让她三分。”
宫雾听得半懂不懂,心里以要事更重。
“喂,我问你,你在悲骨渊有没有瞧见一个一十多岁的无情道修”
魔将被吊得发怵,努力想了半天,摇摇头。
“我南界出入都登记在册,每日核对,严防外界奸细前来滋事。”
“你说的这个道修绝对不在悲骨渊。”
“你好好回答,答得好我还真饶你一命。”
“是,谢谢狐祖奶奶,谢谢狐祖奶奶”
胡丰玉听得无语,撑着下巴嗤了一声。
宫雾又问“眼蛇瘟是不是你们渊主手笔”
她想起这是沿山村落里的人按症状起的土名,正欲描述下病状,那魔将却痛快认了。
“是,就是。”
宫雾和胡丰玉对视一眼,后者凉凉道“你还挺有骨气”
“饶我一命行不行,”魔将横行霸道许多年,也不想受罪“就算要杀我,也给个痛快,别上刑。”
“着什么急,我问什么你答什么。”宫雾想起先前在就转生庵前听到的许多,今日一并都要问个清楚“你们渊主是不是在拿眼蛇瘟吸取精血练功”
“呃,我隔着很远瞧见过一次,不太像。”
“什么叫不太像”
“就是他好像是借由一个法阵,还有一个什么炉,把吸来的都弄炉子里去了。”魔将实话实说“我在渊中官职六品,凑不了太近。”
胡丰玉听得奇怪“那傻子不是打算自己杀天杀佛横行三界么他靠这怪病吸了那么些精血,自己没碰”
“真没碰,都拿去炼什么了。”
“法阵在上还是在下”
“在在炉子上面。”
胡丰玉听得费解,倚在鹅毛枕上思索着没再说话。
这个位置,是在上供啊。
那老贼头自己拿了精血不用,还能供给谁他上头还有更高一层不成
魔将生怕自己不得好死,甚至举手发誓。
“我真就只知道这些,我连那炉子是什么颜色都看不清楚,里头太暗了”
“最后一个问题。”宫雾停顿几秒,终于问了出来“你们听说过涂栩心这个名字没有”
“你是不是搞错名字了,”魔将迟疑道“不该叫涂栩心吧,是不是叫涂栩生”
“他脸上有痣吗”
“没见过脸,一直穿着兜袍,连胖瘦都看不见。”
“涂栩生,”宫雾第一次念到这个名字,只觉得牙齿一寒“真有这么个人他官居几品”
“渊主待他极是亲厚,”魔将说起来都觉得嫉妒“最次也得是三品往上,一品都有可能。”
“这人极少参与朝会夕议,神出鬼没,踪迹难寻,而且只跟很少几个高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