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
“几个人”
“明面上只有我们两个。”
“我的身份是”
“我的书童。”胡丰玉上下打量着她,还算满意“你在我身边呆了太久,现在已经是满身妖气,魔界来人了也会以为是只狐狸。”
宫雾猛闻袖子衣领,半点妖气都没闻见,僵硬道“我一身臊味了吗”
狐狸祖宗一拍椅靠“谁跟你说妖气是臊味了”
当天中午,自伏州有双驾马车一路奔驰着驶向京城。
马车夫训练有素,马车看着俭朴但用料上乘,瞧着像是得体人家出了一趟远门。
常人见不到马车的轮廓,一路驶过也只能瞧见风沙扬起,不存在山匪来劫的意外。
而妖精们能闻嗅到来自大妖的深厚气息,哪怕仅仅只能闻到一点,也会望而生畏,不敢冒犯。
沿路均有虹陵胡氏的宗门弟子接应保护,一般货色根本无法近身身前。
胡丰玉被囚数百年,坐在马车上掀帘看了许久的风景,像是做梦一般舍不得停下。
等到实在看倦了,他才看向闭目打坐的宫雾,拾了个话头道“你从来没有问过,我为什么用着一颗鹿心。”
“嗯。”
胡丰玉看得无语“你陪我聊会天行不行。”
宫雾停了气息运转,抬眼瞧他“我觉得是你快憋不住了。”
“怀着秘密本来就是辛苦事。”狐美人倚着卧榻悠悠道“难得有机会同外人讲,我还能放过不成。”
宫雾说“你讲吧。”
“你猜一猜,”他看着她“我是因着什么才把自己的真心拿了出去”
“你就不能直接讲吗”
“这一路很无聊哎”
宫雾拿出陪老年长辈闲聊的沧桑心态,低头想了一会儿。
“唔”
胡丰玉瞧出来,晃了晃手指。
“我来添个彩头。”
“你如果猜对了,我就送你一样你绝对会喜欢的宝贝。”
宫雾半信半疑“真的”
“反正你也猜不对。”
他这一激,宫雾还真就认了真。
“首先可以排除,绝对不是因为爱恋情愫。”
她观察着他的神情,愈发肯定。
“你和你发妻感情深笃,也一直没有纳妾,不可能喜欢外人。”
“然后也不大可能因为避仇。”
“如果你战得过他,不会把心刻意藏好,日后被算计着骗去洞窟里锁住。”
“如果你战不过他,必然会提前把大半功力藏好了,再想方设法叫后人取回来帮你脱困。”
胡丰玉被宫雾猜了两回,狐狸尾巴有些不耐地甩了一下。
“小姑娘还挺聪明。”他索性卖起老来“两般都不是,还能是什么”
七情六欲,宫雾因着师兄的关系已有提前做过功课。
“喜、怒、哀、惧、爱、恶、欲”她掰着手指一样一样数过去,忽然停了下来“按你的性格排除其他几样,就只剩了哀。”
胡丰玉扬起单眉,听得好笑“我因为哀思把心拿了出来”
“你有没有搞错,要不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了。”
宫雾仍然在自顾自思索“哀思倒不太会,但哀怜很有可能。”
“就这么定了。”她抬头道“我猜是因为哀怜。”
胡丰玉沉默半晌“太离谱了,你要不想点别的。”
“错了就错了。”
狐狸祖宗有点烦躁,尾巴又甩了两下,拍得贵妃榻唰唰响。
“行吧。你猜对了。”
他双臂支撑着坐起来,开始讲换心的原委。
“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狐狸生在虹陵,因受得每庚申年一度的帝流浆,汲饱月气精华开了灵智。”
“这狐狸苦修五百年生了人身,期间与发妻繁衍出一大宗门,在虹陵过得很是惬意,全宗上下一起修仙悟道,吃喝不愁。”
“直到有一日,虹陵车马嬉闹,又有帝王车马遥遥远来,护送棺椁葬入陵中。”
宫雾忽然打断“所以虹陵真是陵墓”
胡丰玉用奇异目光道“你难道以为都是传说吗”
“我生在东南,又没有去过北方”宫雾哑然“所以天阶也是真的”
早在还是幼童的时候,她就听张师尊讲过这番神话。
说修行人在尽北处可见千云天阶,凡是得到成仙者都要一步步登入三十六重天上,几历开悟终能修成大罗金仙。
据说天阶以西是大无相寺,以东则是虹陵群岭。
但是她那时候还分不太清许多话的虚实,以为这是一种比喻修辞。
“只要进了关内,但凡开了灵视都能瞧见高高天阶,就在天地尽头。”胡丰玉看得感叹“原来南方人真没见过天阶。”
“南方人怎么了”宫雾笑起来,又道“听一众师尊说,虹陵原是红白双龙相争,后来化作横纵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