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件强大、冰冷的星际武器。
他俯身,靠近蜷在床脚的沈晚遥,牵住了对方藏在裙纱里的手。
两人的十指交错。
冰冷虫族手心的体温,难得有了温度,将小虫母的细手捂得泛粉。
他清冷的声音,也染上了热欲,挑破静谧的夜晚,让吹拂的冷风和冷气都热了起来。
“虫母陛下,我想我们能开始了。”
在沈晚遥被谢不封控制住的前一刻,他听见系统说。
等你和谢不封第一次结束后,我会来提醒你该嘲讽他训他了。
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美丽而勇敢的小驯兽师。
母巢。
这个母巢,并不是沈晚遥和谢不封交尾的地方。
他们交尾之处,在另一个新搭建的临时母巢。
之所以虫族们不让沈晚遥回到一直住的旧母巢,真实原因,不是因为水管爆了之类荒谬之事。
而是因为,谢不封和虫母孩子在里面打过一架后,母巢内部变得惨不忍睹。
光线昏暗,地面肮脏,墙壁溅满血液,小虫母的床铺、衣服沾满秽血,空气中尽是两只雄虫战斗后留下的雄味,充满攻击性 ,刺鼻恶心。
最重要的,旧母巢里留有一个受重伤的虫族。
他是所有虫族最嫉妒、最厌恶的对象,谢不封收到的嫉妒和厌恶都没他多。
他是虫母的亲生孩子。
虫族们很嫉妒他独占过小虫母娇嫩的孕囊,能从虫母漂亮的身体里诞生、能品尝小虫母的哺育虫蜜、能喊小虫母为“妈妈”。
虫族们知道他在母巢里受重伤后,没医疗用品给他,反而把他困在里面。
母巢门口设了重重机关,能阻碍他从里面走出。
他们想让他死在母巢里。
虫族们像兽类,对雌性和别的雄性生下的孩子,带有疯狂的恶意。
虫母的孩子生命力很顽强,没有如虫族们所愿。
在沈晚遥和谢不封进行交尾时,他终于突破防守机关,出现在母巢门口。
机关被摧毁,大门不复存在,只剩下炸弹炸出似的大洞,灰尘四散,浓烟升起,勾出一道高大的身影。
黑发黑眸的虫族青年,满身鲜血,扶住墙,跌跌撞撞走出。
他的伤很重,又没得到及时的治疗,很多伤口都腐烂了。
骨头露出,发黑的碎肉耸拉,干涸的黑血黏在衣物。
他的刘海垂落,掩住眸色与沈晚遥有几分相似的黑眸。
青年和所有幼崽一样,孤身一人时,第一反应就是找妈妈。
他的眸光沉沉,淬着血,隐忍疯狂,像一匹淌着涎水的恶狼,在寻找自己的小兔子妈妈。
沈晚遥在和谢不封交尾,青年自然找不到沈晚遥。
他撞见了一个金发金眸的虫族。
他平时平等地厌恶所有觊觎妈妈的虫族,现在却不得不问起对方
“你有见过我的妈妈吗”
青年的睫毛被血液糊满,阻碍了视线,他看不清对方是谁,更不知道对方是否认识虫母。
他只能极力描述起母亲的形象。
声嗓低哑,尾音颤抖。
“我的妈妈, ,年纪小,皮肤很白,嘴唇红润,说话温柔,身上总有香味,是一个很单纯的漂亮小男孩。”
殊不知,青年撞见的虫族,是简白昼,简白昼早就见过沈晚遥无数次了。
但这是他第一次撞见沈晚遥的孩子,和别的男人的孩子。
简白昼靠在墙边,抱着双臂,金眸眯起,打量狼狈的青年一番。
“你的妈妈啊,我知道他在哪,他在另一个新建的临时母巢,他一直很想你,现在没有你在身边睡不着呢,娇气到要命。”
“跟我来,我带你去。”简白昼勾起嘴角,语气柔和。
其实他在说谎,现在沈晚遥身边,有谢不封。他想到这里,怒意翻涌,虫鳞浮现。
青年急于找到妈妈,没有多想,跟了简白昼走。
简白昼把青年带到临时母巢。
“你的妈妈,现在就在这个房间里。”
青年的鼻尖耸动,的确闻到了沈晚遥的气味,他的喉间发出低哑的嘶鸣,伤口的鲜血兴奋地往外涌。
像一头饿了八百年,终于见到鲜肉的狂犬。
在他抬起手,想要推开门时,简白昼打断了。
简白昼挑眉,阴冷地低笑“死崽种,你别急着开门,你先听听里面有什么声音。”
虫族的听力很灵敏。
青年不用侧过耳靠在门板,就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他听见了一个成年雄虫的声音。
他死了都能认出这个声音是谁的,谢不封,觊觎他妈妈的疯狗,不久前和他打过一架。
然后,他才听见了妈妈的声音,细细弱弱,像小猫被掐住了后颈在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