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楚琳琅听了这话一愣,便是了然笑道“怎么他没告诉你他多大了吗我算算,是小你三岁,还是小四岁啊女人啊,可没有男人禁老,也许再过几年,你这个当姐姐的就要呈现老态了”
她还没说完,却发现那楚氏已经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林。
当陶慧茹好不容易整理好自己凌乱的鬓发,又整理了衣裙,自觉勉强能见人时,才忍着脸颊和头皮的疼,一瘸一拐地走出了竹林。
等她上马车的时候,陶赞正懒散躺在车厢里,津津有味地看着野史话本,并没有抬头看母亲。
陶慧茹忍着气儿问儿子“你给你兄长写信了”
陶赞正看到精彩处,连眼皮都没抬,只心不在焉道“我又没有兄长,要给谁写信你是说我那几个外放做官的表哥”
陶慧茹强忍着焦灼,又问“那楚琳琅的手里,怎么会有你给兄长写的信”
陶赞继续懒散道“都什么跟什么啊是今日法会休息时,她得空要给父兄写信,奈何那字太丑,她有些担心她兄长和父亲看不懂,我便好心给她誊抄了一遍。咳,没想到她身世这般可怜,她的母亲是妾,被赶出了家门,她正想法子劝她父亲,跟她娘破镜重圆呢对了,她还夸我字写得好,说我这才华,做个寺官有些可惜呢”
听了傻儿子的话,陶居士都要气得吐血三升了
她总算闹明白了,楚琳琅手里的信是怎么来的了
什么给父兄写信那楚琳琅的兄长都被她自己亲自送到县衙监狱里去了难道是要写信问询出狱的父兄,那几日的牢饭好不好吃
还有她那个做小妾的娘,当初是拼命才跟主家恩断义绝的,怎么可能盼着“破镜重圆”
这压根就是给儿子下的套
她和杨毅都是精于算计之人,怎么生出了陶赞这般缺心眼的傻儿子来
方才在竹林里连挨打再受骂的气,陶慧茹也是顶不住了,一把扯过儿子手中闲书,用书脊拍着陶赞的脑袋“你怎么这么蠢,既然是家书,写什么弃暗投明你难道就不生疑这话,谁能信”
陶赞从小就是被陶慧茹娇宠长大,哪里被母亲如此劈头盖脸地骂过
被骂得委屈了,他忍不住一推母亲,然后冲着车夫大喊“停车”
然后他气哼哼地跳下马车,扬长而去。
陶慧茹在后面大喊,也不见儿子回头。
她也是不明白了,一向乖巧的儿子怎么最近越发叛逆,总是不叫她省心
一定是楚琳琅这个女人又给儿子灌入了什么要命的话
陶慧茹的心里真是气急了,可她又没法跟儿子说这内里的曲折弯绕,不然依着他的天真不设防,只怕不经意间就能将这泼天秘密说出去,给自己找来杀身之祸
想到这,她拿起佛珠,努力平复心情。可到了最后,却是一把将佛珠扯断,噼里啪啦掉满整个车厢
楚琳琅你千万别落在我的手中,我绝对要让你不得好死
再说楚琳琅,这趟法事算没白辛苦,竟然从尼姑养的傻儿子那骗来“家书”一封。
有了这等说不清的把柄,本可以让人略略高枕无忧,不必担心这个陶慧茹拿着司徒晟的身世大做文章。
可是楚琳琅这一路却是心头火起。
陶慧茹说司徒晟今年应该是二十有二,生肖说得也是言词凿凿。
在这类事情上,司徒晟的继母应该不会撒谎或者记错,毕竟她之前找温氏的儿子找得十分辛苦。
而且再想想司徒晟以前瘦小的样子,的确是比自己小个二三岁的样子。
只是成年以后,他高大的个子,还有沉稳的性格太麻痹人。他说自己比琳琅大,琳琅还就傻乎乎地相信了
她本以为司徒晟对自己也算是知无不言了,却没想到,他居然还留了这一手
等回到别院时,冬雪正和观棋有说有笑,一起拿肉骨头逗弄观棋送给她的土狗。
一看大姑娘回来了,冬雪便兴冲冲地指给大姑娘看“大姑娘,观棋送来的,说是正好满一岁,可以看家护院了呢”
没想到大姑娘慢慢蹲下,伸手掰开狗嘴,很是仔细看着那狗的牙口,那狗儿被楚琳琅的气场震慑住,不敢挣脱,只能拼命后仰,小声呜咽。
而楚琳琅则是越看脸色越发黑沉。
观棋突然有些忐忑,也跟着蹲下,小心问“楚娘子这狗不对吗”
楚娘子冷飕飕地看着他“狗牙都没长整齐,也叫有一岁了”
啊观棋压根没想到楚娘子会这么仔细数狗牙,他连忙也看看,果然还差些。
他立刻尴尬笑道“许是养狗的人家记错月份了,不过这狗不错,体格壮实,叫声大,就算差些月份,看家护院没问题的”
观棋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楚娘子的眼神太他娘的吓人了
看那架势,他再多言,楚娘子就要掰开他的嘴数牙了。所以观棋干脆闭口捂嘴,然后讪讪表示,回去再换个足月份的回来。
冬雪也看出自家大姑娘的心情不好,连忙冲观棋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