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倒是失笑恍然闹了半天,她传了半天的闲话,居然传错了对象
她那个爱干净到了极点的侄女,中意的却个是呛毛拖把一样的邋遢男人。
陶慧茹忍不住笑了一会,她的儿子陶赞却寻了过来“母亲,你在笑什么”
陶慧茹理了理儿子的衣襟“没什么,就是捡了些别人的笑话对了,我已经跟太子求了恩典,让你去皇寺官庙领了祭祀闲差。虽然官职不高,但能熟悉祭祀流程,对人也大有裨益,你这几日就不要出去玩耍,将祭祀的章程背上一背。”
陶赞一听,顿时不乐意了“母亲,你都是半个出家人了,怎么还要把我也弄到那等化外之处,也要让我出家”
陶慧茹听了,脸色绷紧道“胡说八道难道官寺祭祀的官员都是和尚这等清闲的差事,一般人想求还求不到呢那孔子当年不也是曾入太庙为官文雅得很”
上次她为儿子求官,却遭到了陶国公的申斥。
陶慧茹虽然有些愤恨,却知道自己儿子身为杨家孙辈的身份,的确是绕不开的门槛。
而且眼下边关吃紧,谁也不知接下来会不会有战事发生。能谋求一个皇寺的闲差,才是明哲保身之道。
在杨毅离她而去的这么多年里,陶慧茹将全部寄托都交付到了儿子的身上,自然也要为他殚精竭虑,考量前程。
因为无意发现了侄女隐晦心事,陶慧茹也不好上前去问楚琳琅了。
想到这,陶慧茹便带着儿子与主家告辞,出了王家的大门。
那玉镯是压在她心头的磨盘,既然来不及问楚琳琅,她也有法子,倒是可以问问另一个当事人。
于是她打发儿子先回去,却转身让小厮递了条子送到驿馆,而她则在城中一处幽静的茶馆,包下了整个二楼,耐心地等着人来。
不多时,一个伟岸人影出现在了楼梯口处,然后便抬腿入了包房雅间。
“不是说好了若无要事,你不必来寻我吗”
听着男人的问话,陶慧茹怒火中烧,却强自按压火气,突如其来地问道“你们杨家祖传的玉镯子,并没有碎,而是给了她的儿子吧”
来者正是杨毅,此时他摘下了黑色兜帽,露出了犀利深邃的眸,却因为陶氏突如其来的问而微微眯起了眼。
他刚想开口说,那镯子早就碎了,陶氏却急急打断他道“杨毅,你我之间的信任已经如履薄冰。我不是温氏那种蠢女人,听不得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所以你回答我之前,最好三思,莫要毁了我对你最后一点信任。”
杨毅并不知道陶慧茹是在诈他,他也不清楚陶慧茹为何有这一问。
不过陶慧茹说得对,他现在人在京城,不想节外生枝,另外这陶氏与他还有用处,他并不想太早与她翻脸。
所以他想了想,诚实回道“应该是吧”
陶慧茹听杨毅改口,气得心血翻涌。
原来那玉镯果然还在,那他当年不肯给她,是何意思
她暗自按捺心里的郁气,又笃定道“这玉镯后来在她儿子的手里吧”
杨毅眯眼没有说话,看那样子似乎从他的嘴里撬不出别的了。
可是陶慧茹却索性放胆子一诈“她的儿子既然还活着,你这次回京有没有特意看他”
杨毅依旧眯眼,没有说话,似乎在掂量着自己这位前妻究竟知道多少。
这下子,陶慧茹心中完全了然
若那个据说生病夭折的儿子不在,又或者他并不在京城,杨毅都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想到这,心思流转,陶慧茹索性印证一下心中久藏的疑惑“怎么司徒晟看到你难道不高兴”
杨毅真是没有料到陶慧茹居然认出了司徒晟是温氏的孩子,他不由得蹙眉问道“你究竟想要怎样”
陶慧茹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一诈之下,全都印证了。
想到那司徒晟就是杨毅跟自己成婚后,跟温氏不清不楚生出的外室孩子,憋闷多年的怒火,全然爆发了。
她一下子冲了过去,扬手跟了杨毅一个嘴巴,并且低声怒吼“你这个混账你可拿我当了杨家的正妻居然将传家的玉镯给了那个孽种你欺我太甚”
说到这,她还不解恨,反手还要再给杨毅一下,可是没想到杨毅却回手给了她一嘴巴“你也配叫他孽种他杨家的嫡长子,他母亲镯子,他有何拿不得的”
他这一下,可没太收力气,陶慧茹被打得踉跄后退,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却不由得恨恨道“他是你们杨家的嫡长子那我的赞儿算什么”
杨毅并不知陶慧茹误会司徒晟是温氏在江口生下的孩子,只是继续道“他由我父亲抚养带大,为何不是嫡长子,难道你这个身份尊贵的续弦所生才配做嫡长子”
陶慧茹顾不得理会他的挖苦,一时瞪大了眼睛“他他是杨戒行他没有死”
杨毅这时也听出不对来了,蹙眉道“你不是认出了他他不是杨戒行,还会是谁”
这下子,陶慧茹原本的怨毒一下子就憋在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