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便是司徒晟预料的那样,原本盯梢楚琳琅的人被尽数召回驿站,加强戒备,以防旧人发难。
那位忘尘居士的效用甚大,应该能让她的前夫心烦些时日,不会再去打扰琳琅店铺的清幽了。
做了这些安排后,再听说琳琅在京郊买了处别院,司徒晟的心里也是一松,准备将手头的文案尽快处理完,便去见琳琅。
正写到一半的时候,廖静轩走了进来。
他是来送工部的备料文书的。如今大晋与荆国关系吃紧。虽然陛下并不像开战却也要有些准备。所以工部就得呈上边关之前修建的工事数量,以供兵部参考。
而工部需要银子,又得来跟户部对账要钱。
说完了公事上的事情,廖静轩倒也可以说些私事了,他略带愧疚道“我也才知,有人竟然编排这样不堪的话。我听说楚娘子被书院劝退休学了,真是谣言可憎”
司徒晟听到这,猛一抬头,皱眉问“什么她被退学了”
廖静轩一愣,这才知道,这位陛下的倚重的臣子两耳不闻世间事,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廖静轩便将京城流言,到太后在宫中贬斥琳琅市井人品,再到她已经离开了书院的事情原原本本讲述了一遍。
这不说还好,等他将这几日人间的沧海桑田讲述完,只见对面的男人已经听得青筋暴起,腾得站起,咬牙切齿道“你为何才同我讲”
廖静轩诧异回道你不是天天都跟楚娘子吃饭吗还跟我炫耀她的厨艺多么精湛,日日相处之人,怎么可能不知她的事情
他不知自己这一句,竟然让司徒晟捏紧了拳头,他手里正好拿着拆解文件蜡封的小银刀。
这一捏紧,手掌处冒出了汩汩的血。
廖静轩嗅闻到了血腥味,疑惑低头,这才发现他居然用力捏住一把银刀。他冲过去,扯开了司徒晟的手,低声道“干什么,怎的不知疼”
不过他看司徒晟的反应,也猜出了原因。只是叹息道“这些谣言对于你我男儿来说,不过是被人说嘴的风流韵事,无伤大雅。可对女子来说,却能毁天灭地,你得空还是回去看看吧。有需要我去澄清之处,你尽管开口”
还没等廖静轩将话说完,司徒晟已经转身冲出了官署书房。
廖静轩其实还有公事没交代完,一看他急急冲出去的样子,急得在后面喊。
可惜转眼的功夫,人就没了
再说冬雪回来,气呼呼地说那个司徒晟忙得不见人。
如此无情拒绝,楚琳琅似乎也没太在意,只是下午去了京郊的宅院,继续安排仆人搬挪布置家具。
因为这屋院甚大,大家也不必挤在一处。她特意将母亲安排在了正院,而她则住在比较清幽的西院。
这样母女相隔一个带水池子的小花园,谁也吵不到谁。
如此也要忙个几日,才能收拾出个整齐样子来。
琳琅心知一时也收拾不完,索性先偷懒,招呼粗使现将东西搬入空置的房里,容得明日再收拾。
她也是累极了,于是洗漱一番之后便倒在床榻上,偎着绵软的被子酣然睡着了。
等睡到半夜时,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听到门扉传来了动静,伴着吱呀声响,似乎有人推门而入。
琳琅听着脚步声就知道来者为谁了。
看来多日不见,他依然没有荒废翻墙的功夫。
她白日搬家太累,半闭合着眼睛懒得动,等人影靠近了床幔,顽皮之心顿起,软糯糯地叫了声“赵郎,怎么才来奴家等你甚久了”
那人影立在床幔外仿佛得点了穴,立着不动,琳琅立刻略带惊慌道“哎呀,奴家一时睡糊涂,叫错了人,你是钱家哥哥吧”
看那人影紧绷了肩膀,琳琅又迟疑唤起了孙家的公子。
这次,那人不待床榻上的软轿娘将百家姓念完,大力将床幔调开,拉着长音道“楚琳琅你到底约了几个”
楚琳琅看着男人英俊的脸上带着止不住的酸意,依旧戏瘾很足地惊慌道“哎呀,原来是司徒大人,怎么办,你错过了时辰,这个点儿原也不该是你啊,这互相撞见可如何是好要不一会,来人了,你去床下躲躲”
司徒晟实在是拿了这狡黠妇人没法子,只能坐在床边。
他一路是骑马而来,可惜观棋那个笨蛋,居然记错了宅子,害得他绕了一圈,这个时辰才找到。
手上的伤口已经在半路时简单包扎了一下,可司徒晟堵住的心,这一路都难受得慌。
在不见面的这些日子,琳琅竟然糟了这么天大的委屈。
而在这之前,他跟杨毅说的昏话还让她都听见了
扶着她的肩膀,司徒晟艰涩张口“你这么气我,是在生我的气我那日”
说到一半,司徒晟却说不下去了,因为琳琅就这么垂散着秀发,幽幽看着他,再充分的解释都变得难以出口。
那日当着杨毅的面,说出了撇清关系的话的是他;这些日子以来,为了避免杨毅察觉琳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