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今天的心情不错,方才在后山看了看自己的死对头皇叔。
想到这,太子的眼皮再次跳了跳,不过转念一想,他又觉得庸人自扰。
陛下若是一意追查,岂不是变相抽自己的嘴巴,承认了自己愧对功臣杨巡
听太子殿下这么说,陈方立刻心领神会。
琳琅寻声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男子,在一群侍卫的簇拥下缓步走来。
而太子今日出现在这,也是有原因的。
想到这,他冷笑一声,也懒得再跟这京城新晋的臭狗屎说话。
现如今才发现,这人莫不是圣贤书读多了的傻子居然捅了百官的马蜂窝,全然不想闹了这么大的阵仗,如何收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一阵脚步人语声。
对于司徒晟,太子的观感十分不佳。他原本以为此人心机深沉,只是顺势而爬之辈。
司徒晟似乎自嘲一笑:“你是拿我做了见不得光的”
而那静妃出身并不显贵,不过是小县丞的女儿罢了。偏偏独得了陛下爱宠,如此隆宠竟能延续数年。而她的父族,也因为她鸡犬升天。
他低声道“请太子放心,我这便去安排”
太子也是最近才知,静妃如此受宠也不过是爱屋及乌的慰藉罢了。
司徒晟当真以为,得了父皇的眷宠就有恃无恐了
他太了解父皇了若是这司徒晟闹得太大,收不了场,父皇会毫不犹豫地断臂止血,拿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先祭了天。
不过转身的功夫,他倒是瞟了一眼司徒晟身后拿带着帷帽的女子。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身段绰约,应该是位佳人
不过若他说的是真的,难道父皇还在查当年的那件事
陈放眉飞色舞道“我以前在街上就碰见过他俩独处,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那女子是户部郎中周随安的下堂妻。据说那和离书还没握热,就跑到了司徒晟的府里做了女管事,啧啧,这位司徒大人玩得真够带劲儿的”
看那游龙走凤的笔力,当真是有行武之人的雄壮霸气。
于是太子只用一个装满了肉菜的食盒,就套问出了许多陈年旧事。
眼看着那静妃复宠,却不管他,也是怨毒至深。
那些人也看到了司徒晟,于是男人的声音传来“司徒大人真是好清闲,户部如今要改职田,一个个忙得焦头烂额,你怎有空在这悠哉游逛山寺”
接下来就是一段爱恨情仇的纠结,女子要么一尸两命,变鬼索情债,要么是公主娇妻为人大度,肯让驸马收了可怜女子为妾,从此共侍一夫,团团圆圆。
她与司徒又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不必像周穆王和西王母那般,一朝幽约天下皆闻,所以不能让冬雪和观棋他们看出什么首尾。
却没想到,在此见了那始作俑者的小人本尊。
司徒晟恭谨回道“下官也不太清楚,只是奉陛下之名行事,审问的供词也呈给了陛下。太子如有疑问,不妨问询陛下,下官不敢僭越代答。”
最近职田整改,太子一党的许多人都上了户部的名单,所以太子方才在后山办完事,心血来潮,想要来前山拜拜佛,去去小人晦气。
不过没有想到,杨将军的墨宝,竟然还能完整留存在这寺碑之上。
太子刘霆的眼皮挑了挑,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眼前这块不知变通的顽石。
司徒晟恭送太子离去后,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立在台阶上看了一会,然后才带着楚琳琅下了山去。
司徒晟垂下眼眸,一派镇定走上前去施礼道“不知太子殿下在此,下官有失远迎。”
刘霆看了看自己的这位心腹“怎么你认识”
不过想到他方才在后山禁庙听闻的事情,太子笑着试探道“我听说,司徒大人曾经几次来后山古塔提审泰王,询问着他掌管兵司的旧事,不知司徒大人在查什么案子”
不过他特意去看手下败将,并非光是耀武扬威,而是去问询一桩陈年隐秘。
若是能让那妇人为己所用,就是在司徒晟的府宅子里安插了眼线,的确方便。
司徒晟心思流转,已经推断了太子会出现在这的原因。
太子恍然“找个美妇人当管事可真是品味独特,司徒大人门庭恐怕要不太严了你且看看,如何能跟那妇人搭上话,她既然是司徒晟府里的管事,用起来更方便。”
原来这位华服男子正是本朝国储太子刘霆。
他为王储二十年,更是辅政二十年,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像司徒晟这样的愣头青,在朝堂上走不长远
昔日肥胖魁梧的人,如今在禁庙里食不到油水,竟然变得黄皮寡瘦。
这些陈年旧事,还是从些老人的嘴里套问才能知道得更详细。
司徒晟收回了手指,负手转头望去,只见从寺庙后山的山路上走来了几个人。
当初陛下听闻杨将军长子投敌的消息,十分震怒,下令诛杀杨氏一门,凡有为之求情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