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琅眨巴两下眼睛,死不承认,一口咬死自己方才就是不想活了。
她抽搭着道“人哪,总有想不开的时候,幸好遇到了大人,您救了我的命,我以后可得好好的活”
司徒晟知道这女子变脸最快,人前的态度也可软可硬。可万万没想到,有一日,她竟然算计到他的头上来。
他也真昏头了居然会觉得这母狐狸跟自己羸弱的母亲有些像
母亲但凡有这女子半点的精明市侩,何至于被人算计得凄惨至死
这么看来,她说她方才是打算捞蚱蜢,听起来也不那么牵强荒谬了。
到底是他无聊,多管了不该管的闲事
想到这,他抬腿便打算走人。
其实楚琳琅也没有指望这位能帮衬自己。
不过司徒晟因为谢家表亲官司,而跟六皇子交恶,与周随安的关系也不佳。就算他不帮,大约也只拿周府的事情当笑话,不会跟周谢两家通风报信。
楚琳琅干脆死马权当活马医,看看能不能哭软了他,给自己拉点助力。
最重要的是,她方才与其说是求着人情,倒不如说是示弱。
只要一想到他不愿别人知道他在江口的旧事,甚至不惜烫掉胎记的狠劲儿,楚琳琅的心里就有些发颤。
所以她想要跟司徒晟表明下立场,表示自己与周随安和离后,便跟京城官场的人也没有别的瓜葛了。
她甚至不会再留在京城,也请司徒大人放宽一百个心,她是绝对影响不到他的前程。
而且司徒晟好像很吃女人哭哭啼啼这一套。毕竟自己几次三番落入他的手中,他都是重拿轻放,对自己网开一面的。
加之司徒大人方才误以为她跳河,不假思索出手相救,更证明这位手段铁腕的少卿的心肠有时也会软一软。
果然不出她所料,司徒晟虽然没答应,但还是有礼而周到地护送她回了城。
楚琳琅并不奢求有人替她趟周家的浑水,只是再次谢过了司徒大人“救命”之恩。
司徒晟也很会客套,临别时对她说“我今日还有要紧公务你的事情,容过后日再说”
楚琳琅笑了笑,并没有将这种客气推诿之词放在心上。
回到周家,天已经大晚了。
赵氏刚吃过饭,看楚琳琅这个点儿才回来,很是不满,让婆子把楚琳琅叫过来问话。
可没想到一旁的周随安却不耐烦地拦了下婆子,然后他便一人匆匆去了楚琳琅的屋子。
自从下午接了谢一小姐让小厮带给他的纸条后,周随安晚饭几乎没有动筷,他如今心里是羞愤夹杂着怒火,只想当面问楚琳琅是不是真的要与他和离。
至于谢一小姐说,楚琳琅拿剪子,跟她拼命的话,周随安也是有些半信半疑。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楚琳琅从来都不是这般刁毒的人,用剪子要剪开人的肚子更是难以想象。
可没想到,楚琳琅跟谢一小姐早早散了局,竟然这个点才回来。
当他回到屋子时,楚琳琅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衣裳,正带着夏荷她们装着几个衣服箱子。
楚氏爱美,最喜欢大红大粉的俗色,衣服虽然鲜亮,但是并没有几件,她的衣服加起来,都没有给周随安置办的一半多,因为早上临出门前早就整理出来了,所以倒也好收拾。
周随安挥手喝退了丫鬟们,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真的要跟我和离”
楚琳琅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平静道“月份大了不等人,恭喜周郎双喜临门,妻妾同喜,一举能得一子。你我夫妻一场,好聚好散。奴家无才,赶紧让贤,也免了你的为难。”
周随安听到这,脑袋嗡得一下,他急急道“可是谢悠然逼迫着你的她怎么能这样,我都已经与她说好”
楚琳琅懒得听屁话,猛抬头打断了他“说好了什么她为妻,我为妾你念在夫妻多年,便赏我在周家的一碗饭吃周随安,你别太过分”
周随安被她说得有些羞愤交加,拼命给自己找着理由“楚琳琅,你也知自己一直无所出,犯了七出的头条。可我知道你娘家的德行,你若被休回去,必定不会有好日子过,才能容你到现在。我不过一时醉酒才酿下的错,你为何就不能替我着想,帮着我过了这一关这关起门来过日子,家里谁还能真拿你做妾呼喝不成这么多年的夫妻情深,你都不顾”
看他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楚琳琅一时笑了,她冷冷道“你也这么跟谢小姐打包票的所以她才觉得拿捏住我了,张口就赏我为妾你们给的脸面,可真值钱”
周随安当初跟谢悠然不过是随口一说,让她可怜楚氏出身凄苦,哪里想到谢悠然竟然拿楚氏的出身威胁
周随安当初与谢悠然相交,更多的是被谢一小姐鄙薄后,被挑起的征服欲。若说他有多思慕谢一小姐,那倒是未必。
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事情一步步竟然演化到了如今的地步。更没想到,自己会被谢悠然那个死丫头拿捏得死死的。
当初楚琳琅她们刚刚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