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琳琅接过那帖看了看,并没立刻应下,而是告诉传话小厮,今日她没空,若谢小姐能等,待五日后再去酒楼。
肚子里揣崽的不是她,她并不急。
如此回复了谢小姐后,楚琳琅又让人给大姐传话,问她是否有空,陪着自己在京城里转一转。
楚金银自然有空,便跟楚琳琅一同坐马车逛街饮茶。
逛着逛着,楚金银发现妹妹看的都是那些要出兑的店铺,便笑着问“怎么妹妹要在京城置办产业”
楚琳琅笑了一下回答“只是看看,如今我手头紧,没有钱置办,而且我听说想要在京城买店铺也不容易。”
楚金银听到妹妹手头紧,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妹妹刚借了大笔钱给自己“那倒是,京城临街的铺子哪个不是日进斗金谁都不会无故出让的,而且这些个店铺一般都是京城各个宅门内眷之间流转的营生,大都流不到民间来琳琅,你若急用钱,少借我些也成,其余的我再想别的办法。”
她疑心三妹这么说是在打退堂鼓,只能怯怯求告。
楚琳琅知道大姐误会了,只是笑着摇头“我既答应了,怎会反悔借你的我也一时用不到。”
听了琳琅这么说,楚金银这才舒缓了口气,余下的时间,她便跟妹妹讲了讲她姐夫正在做的生意。
楚琳琅虽然听着,可目光总是不自觉飘向远方,很明显有心事的样子。
楚金银看了看她的脸,默默叹了口气。她隐约猜到楚琳琅在烦忧着什么,却也无从开解。
只盼着妹夫莫要忘本,别跟二妹夫一般,飞黄腾达了就薄待发妻。
如此往复两日,楚琳琅都是早出晚归,周随安有心与她说话,可惜楚琳琅并不给他机会,只是避着他。
到了第五日,楚琳琅起得早,不过她梳洗完毕后,并没有急着出门,只是让夏荷捡了一盘瓜子,悠闲嗑了起来。
直到快到时辰了,她才迟迟出门,约定时间过了半个时辰,才到了酒楼。
等上了酒楼,谢悠然坐在包房雅座里,早就等得面皮发紧,心浮气躁得很。
因为小时父母对她亏欠,所以将她接入府中后,也是尽量弥补,就此养坏了她的性子,总觉得天地父母都亏欠她的。
待看到了楚琳琅也是如此,原本有些愧疚的心思也全蒸腾干净了,只是很不客气道“楚夫人,您迟到了”
楚琳琅摘下带纱的帷帽,甚是坦然地坐到了桌边,淡淡道“谢二小姐来此也并非要食热菜水酒,来早来晚并无妨。”
谢悠然从周随安那听说,楚氏知道了他俩的隐情,也臆想了楚氏会对她哭诉谩骂的可能。
可她就是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商贾庶女,听闻了恩爱夫君背着她与人私通,却是一副气定神闲,毫不躁怒的态度。
这让谢悠然有些意外,不自觉也稍微压了压火气,抿了抿嘴道“随安都跟你说了吧我俩那日醉酒酿成了大错,却也是相见恨晚,情不能抑。事已至此,为了随安的前程与名声,还请夫人您大人有大量,成全了我们。”
谢悠然早就打听清楚了,这个楚氏出身卑微,并无强力的娘家可以依靠。她当年能嫁给周随安也没有媒妁之约,走得不甚合乎礼法。
只要楚琳琅懂事,帮着将这件事周全过去,倒是能以他二人当初无媒无聘为借口,只做先前的婚姻无效。
再以此为由,让出正妻之位,那么周随安便可在谢府二老面前有个正经的说辞。
到时候木已成舟,父亲也没法逼着她嫁给王家的蟾蜍。
谢悠然如今是铁了心要嫁给周随安的。周随安虽然家世比不得王家位高,可他面若润玉,相貌英俊,性格温柔,又肯上进,家道小康殷实,很对谢悠然的心思。
这男人啊,若不成婚,谁能知他的品格就好比父亲,大老粗将军一个,跟母亲说话从来都是吹胡子瞪眼,全无体恤之情,家里的妾侍虽不多,可也有三个。
可周随安成婚近八载,府里一直很清净,只有一个母亲逼着他娶的妾。
她看过周随安如何疼爱敬重楚氏。婆婆尚在,出身卑微的楚氏便能当家做主,可见周家家风开明,当他家的儿媳是有多舒心。
周郎经历了婚姻,更证明他绝对是可以让女子倾心依托之人。
楚氏出身低微,周家尚且待她不薄,而自己出身大户,又是正经嫡女,将来入门,周家更得供着她。
姐姐成了皇子嫡妻又如何听说她刚成亲那会,恰好六皇子去查泰王的账。
结果四皇子的母妃,就是当时还没有打入冷宫的静妃娘娘,顺便找了借口,就让姐姐罚跪殿下,差点晒昏过去。
所以狗屁的王侯之家周家比高门大户,受刁毒婆婆的辖制管教要强多了。
谢悠然自认为无论出身,还是学识相貌,比楚氏强了百倍,嫁过去自能拿捏住周随安。
周随安正得六殿下的重用,已入户部当差,若是父亲和姐夫肯继续提拔他,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