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林余之,转回头来对攸晴说“晴晴,你刚才哭得可真伤心,我在外头听得心都要碎了,好在,今晚过去,一切都结束了。你记住,以后不要再为男人哭。”
攸晴不知所措地看着她,没听懂她话里的含义。
柳翠低头看向地上的邹培琛,说“时间不多了,警察很快就会过来,邹培琛,你不是想要林唯一死吗喏,他现在就在这儿,你可以动手了。”
攸晴和林唯一都惊呆了,搞不懂柳翠和邹培琛的恩怨,关林唯一什么事。
谭苏也皱了皱眉,攸晴几乎是本能反应,快速地拦在林唯一身前,低声说“你快跑,我拦着她。”
林唯一看向林余之,说“没用的。”
他自然不会跑,多简单的道理,他跑了有什么用还有一个林余之躺着呢
邹培琛身子蜷成一只虾米,大口地喘着气,嘴里咳出几口血沫,刚才那一脚踢得很重,他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要被踢碎了,还是忍痛反驳“我没有我从没想过让他死是你要杀他从头到尾都是你要杀他”
柳翠豁然起身,一脚踩到他的左小腿上,尖叫道“是你说林唯一死了你就会离婚娶我的是你亲口说的你说了十年十年”
邹培琛惨叫起来“啊啊啊”
攸晴和林唯一似乎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身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柳翠瞄向攸晴,见她挡在林唯一身前,双目圆瞪,像一只愤怒又戒备的小母狮,变脸似的收起那癫狂的表情,“噗嗤”一声笑出来,晃着肩膀说“看把你紧张的,我是和你们开玩笑呢。晴晴,你那么喜欢林唯一,他也喜欢你,我怎么舍得让他死现在老天爷开眼,给了他一个替身,也好让我了结这段几十年的恩怨。”
她从左大腿外侧的束带里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割断缚住邹培琛双手的麻绳,刀锋锋利,那么粗的绳子一割就断,接着“当啷”一声,把匕首丢到邹培琛面前,冷冷地说“去杀掉床上那个人,我就放过你。”
说完这句话,柳翠又看向谭苏,“谭苏,拿个手机,把过程都拍下来。”
谭苏“”
攸晴觉得柳翠疯了,试图劝她“翠姨,翠姨你冷静一点杀人是犯法的你和这个人有什么矛盾你们自己去解决,不要去伤害林唯一和林余之,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柳翠仰起脖子大笑,“哈哈哈哈他们无辜吗可能吧,是挺无辜的,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她怒从心起,又狠狠地踢了邹培琛一脚,指着他说,“这个人从我十七岁就开始骗我,说爱我,说要和我结婚,我为他做了这么多的事,结果呢他转头就娶了那个姓李的女人。后来他继续骗我,说他那叫联姻,是为了给将来做董事长做准备,还说只要林唯一死了,他就会离婚娶我,我居然信了,我居然信了哈哈哈哈哈”
笑到后来,她垂下了头,看向邹培琛的眼睛里燃烧起熊熊怒火。
在每个人的人生中,自己才是主角。
柳翠也一样,她对邹培琛一往情深、忠心耿耿,忍辱负重几十年,为的就是他那句承诺。
他嫌她不够漂亮,她就去整容。
他嫌她名字太土,她就去改名。
他想要在集团里寻求蔡建兴的帮助,就把她当成礼物,送上了蔡建兴的床。
他要做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需要仰仗她家里因着武馆而积聚起来的灰色势力,就会甜言蜜语地来哄她,让她去帮他做事。
她高中毕业就跟着他去到北城,跟了他整整二十二年,那爱意卑微又浓烈,即使他结了婚,有了小孩,她都没离开他。
她甚至,为他打掉过两个孩子。
因为邹培琛需要她的助力,就一直给她画饼,他再也找不到像她这么傻又这么能干的女人了他后来找了个借口,只是在当时,柳翠不知道那是借口,邹培琛对她说我那小外甥林唯一有心脏病,活不久,他是林海东和我二姐的独生子,将来东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他不死,我这颗心就定不下来。只要他死了,我立刻和李耀珠离婚,和你结婚,小翠啊,以后,东敏集团就是我们的了。
邹培琛大概就是随口说说,柳翠却听进了心里,一直到林唯一九岁,她都在等林唯一病发而亡,结果没等来他的死讯,却等来他要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消息。
柳翠决定不等了,选择自己动手。
第一次袭击就是在海边,柳翠有水下闭气七八分钟的本领,她从距离那片沙滩很远的地方下水,一路潜泳过去,在海水中找到了正在快乐玩耍的林唯一。
她抓住了小男孩的脚,把他往水里拽,林唯一吓坏了,大力挣扎起来,很快就心脏病发作,晕了过去。
保镖们发现了小林公子的异常,划着水向这边赶来,柳翠没有继续动手,默默地潜泳离开,后来她得到消息,林唯一没死,被救活了。
后来的几年,她一直致力于杀掉林唯一,林唯一的心脏病成为了她的灵感,她就没选择那种直接的、过激的方式,只采用一些诡异的“袭击”,想要吓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