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往前五十里驻扎三千精兵,六皇子若敢往前一步。末将断言,必有去无回。”
沈净懿眉头紧皱“你是谁”
他从怀里掏出令牌亮明身份“铁骑军副将。昨日收到将军急令赶回都城,中途累坏了三匹马,好在及时赶到。不然六皇子这颗空无一物的人头,可就不保了。”
他嘴角压着笑,看向她的眼神,分明满是讥诮,“将军从淮水过来,比我慢上半日,想来也该到了。”
沈净懿没想到自己如此周密的计划竟然连远在淮水的沈今安都知晓了。
她攥紧手中缰绳,眼神沉沉“可我不是下了令,有诏也不得回”
裴副将眼里全无对这个草包六皇子的敬意“将军愿意陪您玩过家家,可不代表末将也愿意。”
所以,沈今安早有察觉,早在她进镇南王府起,他就提前知晓了这一切。
“卑鄙”她怒骂。
“卑鄙”裴副将像是听了个极大的笑话,倒也真的哈哈大笑起来,“六皇子,卑鄙的是您信赖的中令大人。本该等在城内与您接应的那些府兵现在可就在五十里之处等着您。等着亲手将您捉拿,再安一个谋反之罪。”
他字字句句都像是擦净污秽的巾帕,沈净懿混沌不清的疑虑终于明了。
为何一直反对痛恨她这股势力的中令大人会突然反水,不惜顶着谋反之罪也助她登上帝位。
原来是为了这一日。
裴副将下了令,军队先在此地扎营,待将军到后再做打算。
至于沈净懿,则被他本人亲自看管。
美其名曰是将军的命令,让他寸步不离保护,实则就是软禁。
营帐内只有她和裴副将两个人,连明彰都被请了出去。
他大马金刀坐在沈净懿对面的椅子上,玄刀放在身侧,一双鹰眼一动不动地放在她身上。
沈净懿气到怒目睨他。他倒是无辜一笑“军中铁律,我们只听将军的吩咐,还望六皇子见谅。”
沈净懿问他“你们将军还有多久才到”
“淮水路远,估计还得两个时辰。”
他口中的两个时辰,却不过才半炷香。沈净懿刚听见外面铁骑将士的行礼声响。
几乎是下一秒,营帐的门帘便被掀开,沈今安大步走进来。身上甲胄还未褪下,他应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神色被磋磨至几分阴沉。
也不知是因这身黑甲,还是他从来都是这样,气场凌厉迫人。
沈净懿站在他面前,不管是身高还是气场,她被生生压下去。
沈净懿先发制人逼问“你明明早就知晓,却还看我如同跳梁小丑一般”
一旁的裴副将听了她的话,阴阳怪气道“谁能想到英明神武的六皇子竟然会想到谋反这么高明的计谋呢。”
沈今安抬手阻了他,让他先出去。
裴副将愤愤不平,明明是个草包皇子,哪怕确为同父所出,可自家将军唯独对她极为特殊。
包括这次,也随她胡来。
累了两日刚抵达淮水,又接到消息,六皇子偷章令的目的居然是谋反。
两日的路程,他只花了半日就赶到,足以可见这一路有多奔波,几乎是片刻都不得停歇。
“将军”
沈今安肃容沉声“出去”
裴副将最后又不满地看了沈净懿一眼,才不甘的出去。
方才还脸色严肃的沈今安,待人走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军中莽夫,性子难免糙了些。是不是吓到听一了待会我自会罚他,给你出出气。”
沈净懿对他一向没有好脸色,此刻更加觉得他在惺惺作态“是我技不如人,眼下既落在你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他轻声叹息“我若想杀你,又何苦一路从淮水赶回来。”
他四日没合眼了,从都城一路至淮水。在得知她意图谋反的消息时,又马不停蹄赶回都城。
行军时留下的习惯,觉少且浅。可再少,也不过凡人之躯。
他乏累极了,但还是忍着“听一,以三哥对你的了解,这般大逆不道的事情你是万万做不出的。可是有奸人怂恿”
营帐外有人通报,是裴副将的声音。得了准允后他一手提着一个,将那两人带进来“末将方才在外巡逻时,瞧见这两人形迹可疑。”
沈今安只一眼就认出了这二人是谁“中令大人身边的侍卫”
两人面上俱是一惊。
沈今安沉吟片刻,便已明了。
他轻声笑笑“想不到在此处竟还能碰到老熟人,近来中令大人一直抱病没有上朝,与淮心中担忧,你二人能否借一步说话,同我讲讲中令大人今可安好”
沈今安的语气分明极尽温和,如同绢帕在昂贵瓷瓶上擦洗,力道绵软缓和。
可那二人却如同听了修罗之言,纷纷面色惨白。
沈净懿看着裴副将又将他们拉走,沈今安紧了紧手腕处的绑带,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紧刀柄“哥哥叙个旧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