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你。”
小姑娘的自愈能力很好,这才多久,就忘了刚才的委屈。又用热脸去贴沈今安的冷屁股,看见他腰间的那把匕首便撒娇想看一看。
他还是那副笑颜,只是那笑如同被水冲洗过好几遍,落在周町安眼中便淡到剩不了多少了。
“刀剑无眼,我怕伤了你,”
小姑娘模样天真“我不怕。”
反正与淮哥哥在,与淮哥哥肯定被保护她。
她打小就听过不少关于三皇子沈今安的故事,十五岁那年仅靠三千精锐就逼退两万匈奴大军,次年北伐,多次收复失地,还俘获其首领。
更不用提去年的淮西之战,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就平定了持续十年之久的奴显之乱。
多年前在车辇里的遥遥一望,少年身穿黑甲,驱马前行,身后是令匈奴闻风丧胆的铁骑军。
哪怕坐于马背之上,仍旧可以窥出的身材高大,他轻夹马腹,在被百姓簇拥出的道路上缓行。
初识情窦为何物的年纪,被那日的惊鸿一瞥给迷了心智。
他是被人敬畏仰慕的大将军,是令敌军谈虎色变的杀神。
春日多见阴雨,一道白光闪过,割裂提早暗沉的天幕。轰鸣的惊雷后至。
车夫驾驶着车辇急忙往回赶,周町安掀了布帘依依不舍的将头探出去看。却只来得及再看见一道背影。
黑甲之下的肩背宽阔,劲腰内收,握着缰绳的那只手修长有力。
画本子里最常出现的大将军,此刻才在周町安的脑海里有了个细致的形象。
鲜衣怒马,英姿勃发,就该是他这个样子的。
“与淮哥哥,我可以看一看吗”她软着嗓子撒娇,是和对待沈净懿时的娇嗔霸道完全不同。
见她坚持,沈今安也就纵许地点了点头,他将那柄匕首取下扔给她。
周町安伸手抽拔,没有拔出,她又多用了些力气,还是没有丝毫松动。
沈今安轻笑,将那刀柄轻扭“再试试。”
周町安试着往外抽,这回倒是轻松拔出了。
刀刃锋利,泛着寒光。
对于冷兵器的恐惧让她不敢多动弹“”这把匕首可曾用过”
“用过。”沈今安耐心为她解答,语气风轻云淡,说出的话却恐怖如斯,“哥哥用它杀过不少人,有些是被直接割破咽喉,也有些是被凌迟折磨而死,一刀一刀将肉给割下来,不会立刻断气,但是会受尽折磨。”
听见他的话,她脸色惨白。
沈今安教她这匕首该怎么用“哥哥是带兵打仗的,杀的都是敌军,是坏人。所以町安不用怕。”
匕首是最轻便的武器,多用于暗杀和防身。
用法多为刺、扎、挑、抹、豁、格、剜、剪。
他教她最简单的,刺。
周町安手在发抖“与淮哥哥,能下次再学吗,我今天”
“择日不如撞日。”他笑,握着她的手将那把匕首刺出去,还不忘指正她的动作,“手腕发力时讲究快准狠,你力道太软,容易伤着自己。”
匕首再次收回来,刀刃直接在她掌心划出一道极深的口子来。
鲜血像是从狭窄的岩石缝隙中渗出的水。
周町安被那种灼热又剧烈的疼给吓哭了,沈今安叹气“看吧,力道太软就是容易伤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