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狠狠的看着沈净懿,没用的废物。
察觉到某道带着寒光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沈净懿后背瞬间冒出冷汗,她身子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不慎碰到正要给她斟酒的宫娥,细长壶嘴里的酒洒了她一身。
那宫娥脸色惨白,急忙跪在地上请罪。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移了过来。
注意力也从沈今安,短暂的放在沈净懿的身上。
她努力稳了稳呼吸,让那宫饿先退下。
再抬眸时,却恰好与沈今安对上了视线。
他天生深邃的眼,看向她时,又仿佛在思考些什么。
沈净懿厌恶他的注视,眉头皱了皱。
她不是一个优秀的争权者,总是藏不住自己的情绪,哪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哪怕这么多人都看着她。
她仍旧能对着沈今安,露出那般厌恶憎恨的神情。
这可怎么行呢,要是让别人瞧见了,岂不是又留下把柄。
沈今安在心里叹一声气,叹自己这个幼弟总是不让他省心。
然后他便在面上笑开了“看来听一还是舍不得哥哥这般早婚配的,那哥哥再等上一等。”
朝堂上一直隐有传闻,六皇子与三皇子不和,心不和,面也不和。
本来这个传闻刚才都在六皇子望向三皇子的那个眼神里得到了证实,偏偏又被三皇子这一番话给扭转了回来。
非但没有不和,反而还是兄弟情深。
圣上自己是靠残害手足上的位,但他却最恨兄弟相残。
先前的太子就是因为时常猜忌三皇子,甚至还设局想将他杀害。
但被称为天瑞的三皇子又岂是能被这种伎俩给骗过去的。他假装中计,引出幕后黑手之后,早就埋伏在外的铁骑军破窗而入。
沈今安并没有对自己这个大哥下死手,而是将他绑了,带回了宫。
圣上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将他贬为庶人。
现在还在皇陵守着。
如今看到老六如此不舍自己的三哥,圣上大悦,笑着抬手说“那就顺了老六的意,与淮立妃之事就且等上一等。”
沈净懿勉强挤出一个笑来,谢了父皇的恩。
那场宴席在戌时才结束,沈净懿没喝多少,反而是沈今安,不时有人举杯恭贺他,那酒杯就没空过。
宴会结束,沈净懿迫不及待想要离席,才走到暗处,手腕便被握住。
来人喝的烂醉,路都走不稳,满身的酒气“听一,送送哥哥。”
未见到人,只是听见声音,就让她眉头皱起,那股止不住的厌恶想让她挣开那只握住她的手。
可正是散席时间,过往人太多。
若是她当真甩开他的手,那就是大不敬。
于是只能忍着脾气“三哥,我身体也有些不适,还是让宫娥送你回府吧。”
他不依“哥哥才帮了你,你连送送哥哥都不愿意吗”
他个子实在太高,站都站不稳,干脆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
沈净懿力气小,对方又是个常年征战沙场,肌肉健硕的成年男人。
被他压着,她根本毫无挣脱的可能。更何况,来去的人这么多。
沈净懿沉默片刻,最后如愿扶着他“走吧。”
沈今安垂眸瞧她,忽而勾唇笑了。那笑在他眼底荡开,早就撞散了醉意。
宫里那些专供妃子大臣们喝的琼浆,哪怕直接给他安排上两大缸,他也喝不醉的。
沈净懿将人扶到偏僻位置,精心打理过的花圃,身后便是莲池。
月色之下,湖面波光粼粼。
没人在了,沈净懿彻底没了顾虑,她松开扶着他的手。
面对他时,她总有被震慑的惧怕。沈今安不愧是刀下亡魂无数的恶鬼,他周身的凌厉气场,让人不寒而栗。
沈净懿不愿在他面前落下风,只能继续装腔作势,踮脚靠近他耳边。
耳鬓厮磨的距离,她的唇,几乎就要碰到他的耳朵。
说话时热气混着馨香,天生轻软的声音,却被用在威胁人上。
“我迟早会亲手杀了你”
沈今安像是被她这句话吓到了,身子微微一惊,耳朵碰到她的唇上。
那么软,那么凉。
他哎呀一声,捂着耳朵往后退“六弟这是怎么回事,说要杀了哥哥,怎么还亲哥哥呢。”
他这副模样,倒真像是被轻薄了的良家女。
沈净懿先是一愣,在看到他脸上的笑时,知晓了他是在愚弄自己。
“我们可是亲兄弟,听一这个做法,有悖伦理啊。”
那轻轻荡荡的声音,配上似有若无的笑意,听着甚是撩人。
沈净懿的理智轻而易举就能被他击溃,怒火将她从里到外烧了个遍。她只剩下杀了他这唯一的念头。
她不管不顾上前去掐他的脖子,咬牙切齿的说“我总有一天会将你踩在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