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对金饰随着脑袋转动跟着轻晃,见倾风看向自己,扯起嘴角露出个阴恻恻的恐吓笑容。
刑妖司的牢门做得一向不坚固,关押这群妖族主要靠的是锁住手脚的精铁。
那链铐深深凿入地底,长度恰好够在一室之内活动,所以就算半边身体能伸出牢门,也逃不出去。
等人走后,又是一阵漫长的静默,才有小妖开口询问“你怎么认识她啊”
也不知那鸟妖是从哪个话本里听来的故事,倾风全当那人是与自己同名,听到后面也觉得有趣,将那说书的鸟妖名字记住了,等出去找陈冀告状。
听得正津津有味,那鸟妖说得口干舌燥,又换了个话题“还有陈冀的那个徒弟,我一朋友曾在界南亲自被她抓过,同我讲过她的故事。他师徒不愧是师徒,皆是一往情深。”
本来还想出去后问问陈冀,好悬没开这口,不然得被一棍棒敲死。
一妖娆女声不耐地回了句“喊我做什么你又不带我出去。”
倾风听他们讲陈冀年轻时的风流韵事,讲他如何仗剑江湖,月下饮酒,真是风花雪月,红尘美事,意境撩人。
这时间早不早晚不晚的,即睡不着觉又不放饭吃,除了谈天没别的事能做。
“那可多了”里头一只鸟妖翻身坐起,声音嘹亮,信手拈来,“京城数十年风云我如数家珍,你想听哪一段”
季酌泉一露面,不消一个眼神,满室都静了。当年倾风在界南的威名也不过如此,
季酌泉静了静,努力抿着唇角,稳住表情“陈师叔还是忧心你的,下午一直在殿前磨剑。那继焰剑的地火把石阶都给烧黑了。多关两日,你受得了,刑妖司的人可能受不了。”
“那你们新妖都知道些什么”倾风一脚踩在横栏上,问,“京城有什么新奇的故事你们对刑妖司的人有多少了解”
看这帮妖龇牙咧嘴的很是凶恶,但从锁链判断,刑妖司的管教颇具成效,都很乖觉。
她恍然惊醒,有种美梦破碎的失意。
狱卒用木棍敲了敲牢门,好意劝告“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她把盖子关了回去,说“下次不必再送了。”
倾风虽用不了这法宝,可毕竟是珍贵东西,当即塞回自己后腰。
“那些都是谣言他二弟的小妹为他苦等十五年不嫁,与他才是真心相守,可惜命运弄人呐”
“这你们都不知道她要不是痛失所爱,怎会甘心苦留界南”
倾风听着耳边仿佛一万只蚊虫同时振翅的噪音,才想起那只聒噪的狐狸来。如今也算同病相怜,勉强能体会到丁点他鬼哭狼嚎的可怜,便走到牢门前,问了句“这里有狐狸吗”
季酌泉手里提着一个饭盒,开了倾风牢舍的锁,将东西提进来“陈师叔让我来给你送饭。”
“哪个老相好是李家那个幼女,还是如今已嫁做人妇的表妹”
她猜就狐狸那狗脾气,同这帮举止轻浮的流氓小妖关在一块儿铁定不好受,不定每日气得抓狂,把一身狐狸毛都给拔秃了,好声叫道“狐狸,出个声儿。”
饭盒打开,上面一盘豆腐、一盘青菜。
她批评道“太不懂事了。”
倾风“”
倾风静了下,问“没有男狐狸吗”
听见有几只小妖掐着嗓子尖笑,觉得自己这番良心真是白费,索性白眼一掀任他们找死,改口道“好自为之吧你们。”
倾风“”
倾风开心道“说来,我都听听”
倾风顿时感动,知道陈冀今早是嘴硬心软,终归还是放心不下,便请对方带话“让我师父”
陈冀要是知道自己徒弟第一次出远门,就是靠着一帮小妖道听途说来见世面,怕不是气得
季酌泉失笑道“他让你在狱里多加反省。学学清心寡欲。”
季酌泉又拿出三相镜“先生说,这罗盘还是你自己放着吧。”
“不知道,没见过。”牛妖见吓不到人,觉得没趣,一身软骨头似地躺回地上,翘起只腿抠着脚道,“可能放出去了,这牢里都是新妖,没几个旧妖。”
倾风兴致勃勃道“那你给我说说陈冀的往事他回京城了这人年轻时什么样”
“有啊。”一妖接话道,“我们这里要什么小妖没有现在没有,过几天不定也要有了。”
他拉开牢门请倾风进去,上了个锁就离开了。想来倾风对牢狱里的规矩该轻车熟路,不必他多说。
狱里不停吵闹,一直到晚间,季酌泉来给她送饭。
对面的牛妖当即大叫道“你来刑妖司的牢里找男狐狸精啊”
牢狱四面顿时响起阵阵嘘声,都觉得这次关进来的人族好不老实。
倾风“”我当你们说的都是真的,原来全都是假的。
若有谁将木门砸坏了,链子就缩短一截。敢蓄意闹事的,就押到天敌的牢狱里蹲坐两日。
倾风这次收获颇丰“我回去就同他说我反省后的感悟。多关我两日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