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哀求的眼神
他忽然想起,有一年父皇带他去秋猎,他骑着马追一只梅花鹿,将它逼到了绝路。
那只鹿,也是用这样的眼神望着他,令他放下了手中的弓。
“王爷。”她再一次恳求道,见他有所动容,讨好地说,“王爷,你松开我吧,我帮王爷挠挠。”
“本王用不着。”
他亦觉奇痒无比,但尚在忍受的范围。
“你不挠,我要”她一下就带着哭腔了,听起来委屈得要命。
一边哭着,她一边拼命地拿额头去蹭越王的手臂。
额头上有两颗疹子,真的好痒好痒。
越王瞧着她又要失控,这么蹭着、磨着、求着,他的意志也略微有些松动。
“蔡医女”
在琅华殿外值夜的蔡絮很快进来,瞅见两人在榻上的情景,连忙低头跪在殿内。
“王爷有何吩咐”
“太医院调制的止痒药膏调好了吗”
“王爷放心,已经调好了,奴婢即刻去取。”
知道情况紧急,不等越王回答便匆匆离去。
越王低下头,看着磨来蹭去的女人,既难受、又窝火。
好在蔡絮很快返回。
“先给她上药。”
越王也痒,但若岳萦心再不止痒,她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就会磨破了。
对越王而言,落几个疤不算事,但这女人不知道会哭成什么样。
蔡絮知道他的顾虑,又道“夫人此刻已经被折磨得失了自制,还需劳烦王爷安抚夫人,奴婢好为夫人上药。”
越王轻轻“嗯”了一声,往旁边退了些,依旧按住她的肩膀。
药膏是奶白色的,有点像米糊,带着一股淡淡的薄荷香。
蔡絮拿着银质小勺,舀了点药膏,往窦施然脸上的红疹上轻轻一点,红疹子便成了一个白点。
先是脸,尔后是脖子、肩膀,以及全身。
正面涂好了,越王把她抱起来翻了个面,等到全身都涂好了药,窦施然终于恢复了理智,但眼前的场景比先前还尴尬。
知道越王瞧过身子是一回事,现在大眼对小眼地敲着又是另一回事。
她刚才喊痒喊得厉害,立即装晕也不太自然。
还是越王动作快,将她重新放在榻上,从蔡絮手中拿过药膏,说了句“她交给你了”,径直往旁边屋子走去。
蔡絮扶着窦施然坐起来一些,麻利地从旁边柜子里拿了干净肚兜替她穿上,再拉被子拢住她的身子。
窦施然长长松了口气。
越王懒得给她穿衣裳,平素只拿被子裹她,这几日身上没点衣裳,当真羞耻得紧。
“夫人除了发痒之外,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蔡絮问。
身上涂的药膏冰冰凉凉的,疹子再无异样的感觉。
窦施然感激道“主要是痒,不过细说的话,头有点沉,喉咙也不舒服。”
“奴婢都记下了。”说着,蔡絮从旁边端了药来,“这是秦院首为夫人开的方,有止痒、润肺、助眠的功效。夫人服下,晚上能睡得安稳些。”
“多谢。”
蔡絮喂她喝药,刚喝了两口,就苦得掉眼泪,只还强忍着继续喝。
她宁可苦死,也不要痒死
一口气喝完苦药,感觉整个人都变苦了,忽然觉得口中多了一味香甜,一抬眼,竟是越王喂了她一块蜜饯。
蔡絮识趣地起身,收好药箱,飞快退到殿外。
越王的眸光转向窦施然,窦施然亦看着他,两个人身上的红色疹子都变成了白色点点,对视片刻,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睡吧。”
越王坐上了榻,却没有立即躺下。
“王爷,咱们算是熬过去了吗”
“熬过去了。”
“千万不要留下疤。”窦施然在口中小声念道。
疤
越王的眸光闪烁了下,似想起了什么。
他重新坐了起来。
“王爷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越王一言不发,将窦施然身上的被子往上一提。
“你身上盖着被子,帮你瞧瞧药膏蹭掉了没有。”
“啊”
然而越王只粗略看了一眼,为她盖好被子,灭了灯烛,重新躺下。
夜,静谧。
过了好一会儿,越王听着耳边干净柔和的呼吸声,重新起身燃了蜡烛。
他重新将她的被子往上拉了一截,露出半截腿来。
她的肌肤,真的白净、柔腻,捏起来跟上等的玉一样。
虽然这块玉上多了些难看的疹子,但玉就是玉。
越王竭力叫自己不去想其他,专注地看她的腿肚子。
烛心摇曳。
他很快找到了有一处比其他地方白得不一样的地方,她所说的,幼年被蚊子叮咬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