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要我做什么”
“还不懂吗只要你替皇帝生一个龙子,眼前的困局便可破解。”
“姑姑要我狸猫换太子这怎么可能”
“谁要你狸猫换太子了,”太后略一挑眉,低声道,“越王流着先帝的血脉,他的子嗣并非狸猫,而是真龙。皇帝无子,把江山传给越王的孩子,上对得起列祖列宗,下无愧于朝臣百姓。”
越王
终于,窦施然能把皇帝跟越王说的那些开枝散叶的话联系起来了。
“陛下想过继越王的孩子”
“你还在说糊涂话皇帝要你生下越王的孩子,以他的名义开枝散叶。”
“我”窦施然本能地摇着头,“这怎么可能瞒天过海”
“你自幼在巴陵长大,大婚后一直呆在乾元宫侍疾,别说越王了,京城的高门贵妇都没几个见过你真面目的,越王绝对想不到,皇帝会把你赐给他做侍妾。”
窦施然猛然一怔。
皇帝提起越王跟姑姑的旧怨,又说要赐美人给越王,每一桩都是说给她听的。
他果然不做多余的事。
“这是陛下的意思”想归想,窦施然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阿施,你不能怪他,他已经被逼进绝路,哀家和窦家也被逼进绝路,唯一的出路系在你的身上。”
“怎么会在我身上”窦施然心乱如麻,她知道这事荒谬,可面对太后和皇帝的双重威压,她根本无力反抗,“就算我真的、真的能怀上孩子,若是生个女儿呢”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老天真给你一个姑娘,输家也是皇帝,你有公主陪伴,余生亦可得些慰藉。”
“可是”
眼前浮现出在隔着帐幔看到的那个高大身影。
跟他、生孩子怎么可能
“我做不到。”
太后将她眸中的倔强看在眼底,到底都是姓窦的,长久漠然的眼神有了微微动容,轻轻叹了口气“阿施,这是陛下的旨意。”
旨意,意味着不容置喙、不容反抗。
窦施然的嘴唇动了动,“若我抗旨不遵呢”
太后敛眉,缓缓道,“皇帝打算召你的外祖父回京,让他在京城安度晚年。”
外祖父
皇帝当真是会釜底抽薪。
想到年迈的外祖父、外祖母,窦施然鼻子一酸,似被人狠狠抓住了肋骨。
可她到底不甘。
“为什么非得是我陛下多赐些美人给越王,不是更早能开枝散叶吗”
皇帝不想做不肖子孙,把江山留给野种,必须把江山留给闻人氏子孙。
但他为何非要自己去做,多赐些美姬给越王,不是更快吗
“他活着的时候是皇帝,死了就什么都不是。他需要一个跟越王有仇的外戚,确保他的谋划万无一失。”
果然好计策。
越王恨透了姑姑和窦家,窦家绝不可能投靠越王。
太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到底,皇帝和哀家都活不了多久,你的日子还长着,最需要这个孩子的人,是你。”
“陛下和姑姑是什么时候谋划的呢”
“哀家知道此事,不比你早几日,”太后回忆起过往许多事,颇为无奈道,“至于他,哼,你知道他这个人的,心眼子比蜂巢上的眼儿都多,哀家当初都被他骗了。只怕从他知道自己不能人道的那一刻起,就着手为今日做准备了。”
如果姑姑推测得对,当初立后时皇帝是特意选择窦家的姑娘做皇后,好叫她们姑侄二人都只能站在他这边,帮着他对付越王。
刚才当着越王的面,皇帝亲口说立她为后是因为喜欢。
此刻想想,这话何其讽刺。
“阿施,你该出宫了。”
出宫即刻
窦施然呆若木鸡。
“你不必惊慌,皇帝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你只需要侍奉越王,怀上孩子便万事大吉。”
侍奉越王,怀上孩子。
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如同穿衣吃饭、脱衣睡觉一般寻常。
窦施然望向太后,太后却站起身,唤宫女上前为窦施然更衣。
天蚕冰丝寝衣被解下来搭在屏风上,散乱的青丝被梳成一丝不苟的宫女样式,窦施然站在原地,如同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太后在旁瞧着,眼底的担忧和凝重渐渐消弭。
“阿施,待你归来,窦家的困局都迎刃而解了。”
窦施然没有应声,只是扬起下巴,紧紧盯着看着太后。
太后好话说尽,见窦施然这般死硬,不由得叹道“哀家知道你不乐意,那又如何你只能继续往上行。等到你站得比哀家还高的时候,便是你摆布他人的时候。”
走出皇宫的时候,窦施然依旧觉得尚在梦中。
她手脚冰凉,头重脚轻。
明明是春天,即便夜里也不该这样冷的。
一炷香的功夫,她已经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