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底,历延年十六岁生辰。
不过先太子是四月去的。历延年自此后再也没过过生辰了。
黎南珠也想到这茬,紧跟着笑说“暮泽家的三郎还说秋日下场试试,等考完了要办定亲,留我观礼,现在看来不及了,秋日凉爽路上也好走。”
“不过那孩子一看就聪明,随着暮泽,定能有个好成绩。”
小郡王长辈谱说了几句就不想摆了,主要是对考试不感兴趣,听到外头叫卖吆喝声,就知道走到了市井里,当即掀开帘子,瞧着外头热闹劲儿。
“年年吃什么”
“今日阿叔请客。”
黎郡王的仪仗出了皇城就不喊避让了,不过路上百姓见到车马队伍早早纷纷避让两边,等过去了,再说上两句热闹的。
秋日凉爽路上也好走。
历延年把这句话在心里想了又想,望着阿叔的侧影,最后什么话都没再说。南珠阿叔离京回昭州,是他所愿,这样就好。
“好,延年谢过阿叔。”
“客气什么。”
黎南珠从窗户看去,最后用他的狗鼻子闻出哪家味最香,说“这家走”
宫里侍卫要清场,黎南珠不爱搞这个,但知道侍卫担着责任,想了下,最后说“擒娇你去买,车上吃吧。”
也不用惊动现在食客。
历延年是看着南珠阿叔退让的,他想到在昭州时,阿叔没有半分郡王样子,就和街头寻常人家孩子一般,出门骑马上学,街上铺子吃食,一路走一路吃。
阿叔在昭州很是自在。
历延年少年懵懂的心思,注定此生掩藏的深深的,无人可知。
黎南珠不知道身后历延年心思又多深,这会正跟擒娇点外卖,“素面,还有什么煎饺不要,我要小生煎包,让煎的脆脆的,再来一份烤红薯,肉的话就算了,吃素点。”
“剩下的你看着买。”
“对了,炸的金黄圈圈要一份,这个好吃。”
年年肯定没尝过。
擒娇拎着食盒去买郡王外卖大礼包,两边吃食铺子都看着擒娇是郡王车队里下来的,不管是点什么要什么,纷纷应是,手脚麻利的给先做。
没一会会就好了,擒娇给付了账,多给了赏钱,拎着食盒上了郡王车辇,东西都摆齐了,也不在旁边伺候,下了车辇。
车辇走的缓慢,车上小桌摆满了吃食。
除了那份素面带汤,其他东西都是干的,黎南珠先端着碗浅浅喝了口汤,可能一早上没吃,这会一碗素面的汤也特别香。
“好吃”
黎王爷曾经说过,谁跟他弟弟坐一张桌子吃饭,那都得胃口大开,多吃一碗饭。
虽然有点弟控滤镜在,不过话也是有道理的。
历延年学着南珠阿叔,端着碗喝了口汤。
好喝。
宫里圣上桌案上摆了三沓奏折,全都是昨日的事。
元和帝看着桌上奏折,跟霖之说“你都看看,那个多的是给老七求情的。”
“朕没想到,他没建府没出宫,朝中倒是有声望。”
黎暮泽听圣上言,拿了那沓高的,折子翻开一看,意思是七皇子此事无错,是百姓胆大包天竟敢妄议皇子私事
都是些废话。黎暮泽一目十行略过,只看了落尾的是他户部的,这人倒是有志气,借着这等小事想给七皇子表心志。
“臣以为,七皇子还不敢私交臣子。”黎暮泽实话实说。
显然是小官员想巴结七皇子,早早站队罢了。
“你再看看那个。”元和帝面上浮现出一丝冷来,“让朕严加惩治老七的。”
黎暮泽听圣上话音,大概猜出来是谁,一看果然是苏家。
倒是大义,连着亲外甥都不给面子了。
“苏侍郎素来端正,铁面无私。”
元和帝听霖之这么说,倒是笑了,说“你啊你。”复而又说“他怕朕牵连他,还想借着老七显他的名。”
“早前皇后跟朕说,想跟苏家结亲,朕问过苏瞻意思,他说一切听朕的,那朕看就是有意结这门亲,现在看来,不合适了。”
七皇子再不济,那也是圣上的亲儿子,圣上打骂问责可以,可一个臣子,哪能七皇子名声大的时候,你想借光,出事了又第一时间想脱身。
苏家一代不如一代,就是如此。
苏瞻太过谨慎小心了,是既想又想,半点危险都不担着。
圣上心中有了论断,黎暮泽也不多说,只言圣上圣明。
“还有一些参南珠的。”元和帝笑看霖之,这下看霖之如何说,刚光置身事外了。
黎暮泽不看那参南珠的折子,说“阿叔在昭州长大,对京里规矩不甚了解,又喜爱热闹,昨日街头受了惊吓,还积极配合王大人调查,现在又被参,臣替阿叔委屈。”
“是委屈了些。”元和帝见霖之少有的护短,比对他那一双儿子还要维护,心中满意,笑说“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