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爷子将这个规矩带下来,盛家小辈平时见长辈都要打扮齐整,更别说生日宴这种场合,绝对不能卫衣球鞋对付过去,连学校圣诞舞会那种偏休闲的礼服都不行。
盛家名下就有高端定制店,请了上海滩最好的老师傅,专为这个圈子的人做正装和旗袍。
宗想想年前定了一条洋装,刚送到就手痒自己改了一下,结果改得有点毁,还想明天去修一修,拯救一下呢。
哪想到盛厌干脆利落地拒绝同行。
她嘟了嘟嘴,冲着越暄抱怨盛厌“利用过就扔一边是吧暄宝你看,厌哥真是绝情。”
越暄没说话,低下头,轻轻摸了摸她脑袋,似是安抚。
盛厌也听到了这句,似笑非笑地看了宗想想一眼。
“今年不办了。没意思。大家一起歇着吧。”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剩下宗想想和越暄停在原地,面面相觑。
“厌哥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
宗想想思索了一会儿就开始犯困,感觉自己脑容量不够用,干脆不再多想,只朝着越暄勾勾手。
“越暄,我累了,背我走。”
她理直气壮地提出要求。
话音刚落,越暄往前两步,一言不发地在她面前蹲下。
宗想想跳上他的背,怕弄脏他衣服,两只手直直地挂在前方,动作像小僵尸一样。
顿了顿,她又将脑袋靠到越暄的颈窝里。
气息迷迷糊糊地喷在他耳后。
“越暄,我给你讲个好玩的事情,你不要告诉厌哥哦。”
越暄是宗家司机的儿子,哪怕和宗想想一起长大,也注定无法融入他们那圈少爷小姐里。自然,和盛厌也只是点头之交,私底下压根不会说话。
不过,他还是很轻地点了点头,顺着宗想想的性质,应声“好。”
宗想想闭着眼,乱七八糟地开口“你知道盛厌为什么着急吗他是怕栀宝和别人在一起呢上学期运动会那会儿,他看到栀宝和一个男生在长廊那边讲话,就一直记到现在。”
越暄“”
宗想想笑起来,“我知道是你啦。不过我没告诉他。让他吃醋去吧哼哼。”
她哼哼唧唧地朝越暄撒着娇。
渐渐地,手垂下来,靠在他背上睡了过去。
越暄稳稳地背着宗想想,如同过去每次一样,毫无怨言,一言不发地走了很久很久。
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无限拉长,投射到地上,宛如一体。
近一年里,陈丹彤的病情恢复良好,发病次数渐缓,康复只是时间问题。
剩下的,就是一些因为吃药产生的遗留问题,比如气衰、力竭之类。
医生建议她先停药看看,要是没什么依赖性,可以再吃点中药调理一下。
周六中午,陈丹彤有预定工作。
只能由颜北栀去给陈丹彤抓药。
中医院离宜光校区不远,但从颜北栀家出发,也要坐几站车。
颜北栀踩着点到那边,拿了药方,还要等两个小时才能领药。
她抿了抿唇,坐到药房门口,低垂下头,坦然地在人来人往中开始刷题。马尾斜坠在肩上,露出后颈一片白皙皮肤。
直到陈丹彤电话打进来,终于打破这份孤独和平静。
“喂,妈”
“北栀,拿好药了吗”
颜北栀看了一眼时间,“还要半个小时左右。”
陈丹彤“哦”一声,“那你等会儿到商场来吧。”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颜北栀微微蹙眉,心里蓦地紧张起来。
“之前给你钱让你去买新衣服,也没见你买,今天正好天气不错,我们俩一起去逛逛。”
自发病起,陈丹彤极少出门。
难得她主动提出去商场,纵然颜北栀没有买新衣服的心思,也还是答应下来。
“嗯,好,我知道了。”
只是,很快,她便有些后悔。
中药材料很多,医生还给一次开足了两周的量,袋子拎在手上,分量沉甸甸的。
颜北栀提着走了两圈,已经换了好几次手。
掌心也被塑料袋勒出几道红印。
陈丹彤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兴致勃勃地在给她挑选衣服,时不时拿到她身上比划,“这个好看吗好像还是粉色更好看女生还是穿粉色吧白色也蛮秀气的。或者再去隔壁看看”
颜北栀在心里叹了口气,说不上苦涩还是欣慰。
“我都可以。”
她说。
陈丹彤笑起来,“也是,我女儿这么漂亮,穿什么都好看。”
说完,她还是选了那条白色长裙,拿到柜台去结账。
颜北栀把药放到旁边沙发上,从外套里掏出手机,给陈丹彤转了五百块,再去店门口等她。
“栀宝”
蓦地,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