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
小路世安置若罔闻。
于锦芒学生学死到教室熄灯,骤然的黑暗降临让她小声啊了一下。
小路世安说“没想到你这么大了胆子还是这么小。”
于锦芒反驳“你再冷嘲热讽,就不怕我去报复大路世安你就不管他死活了”
“他死活关我屁事,”小路世安清醒,“好了,别叫了。”
悉悉索索,他的手磕磕碰碰,终于掏出什么东西,啪啦,一束光柔柔地打出。
小路世安有小手电,打开,于锦芒怕黑,等着他锁上前后教室门。走廊上还有灯,负责管理楼道的大爷已经拿着手电筒开始巡逻,拎着一个喇叭,反复地播放着音频,“已经熄灯,即将锁楼道,请同学们离开教学楼”
约定好放学后在教室门口等她,于锦芒走得急促,差点被门槛绊了一下,大路世安稳稳扶住她胳膊。
他的声音只有于锦芒能听到“小心。”
于锦芒站稳。
大路世安就站在月光里,身体有种澄净的透明感,仿佛透过他的身体能看到身后隐约的寂静校园。
两人一透明鬼出了校园,天气很热了,于锦芒的上学装备从自行车换成妈妈淘汰下来的二手小电动车。她挥挥手和小路世安说再见,小路世安冷酷地回应一句“回去弄明天今天晚自习的那几道题,明天抽查。”
于锦芒说“就冲你这奴役人的架势,我可知道你当初是怎么做大做强的了。”
小路世安骑着小电车酷酷离开,只留给她一个坏了一半的车尾灯,闪着红色的光。
于锦芒喘一口气,让大路世安坐在车后座,他很轻,几乎没有重量。夏天晚上的风也冷,于锦芒倒穿了一件长外套,挡住膝盖,向大路世安告状,费解“如果你真是我前男友的话,就你这么个气人的方法,我是怎么愿意和你这个祸害在一起的”
大路世安说“大约是想为民除害吧。”
于锦芒“喔。”
她骑着小电车在夏日微凉的风中快乐穿梭,听大路世安问“你为什么不讲,你和他未来没在一起”
于锦芒说“我想说来着,他不信。”
“明天就和他说,”大路世安不容置喙,“越快越好。”
于锦芒“喂喂喂,马上就要高考了哎大哥,你对自己也这么狠的吗万一他伤心难过到高考失利呢你这不是白瞎了人家一生吗”
大路世安说“不会。”
于锦芒想了想“不行,还是等高考后,再说。高考太重要了。”
大路世安说“高考重要还是命重要”
“你的前程也很重要,”于锦芒说,“高考只有一次,可是说不定,我们还会去你死前的其他记忆,比如大学啦,什么的”
大路世安闭眼“他还可以复读。”
于锦芒说“不,没必要,我不想害你。”
大路世安叹气“脾气还是这么倔。”
于锦芒得意“这可能是我的天性,哎嘿嘿,你知道吗小学时候,老师在意见书里就写,这孩子脾气倔,像一头倔驴。我妈妈那段时间可喜欢拿这话逗我了,说八岁看到老,老师看人真准”
大路世安再再叹气“这种不光彩的话就不要拿出来说了。”
“不光彩吗”于锦芒摇头,喜滋滋,“我觉得很有趣。”
大路世安不说话了。
现在这种情况,于锦芒自然是带大路世安回自己家暂且睡一睡字面意义上的睡。她弟弟于某龙念的是寄宿制初中,一周才回一次家,现在刚好赶大路世安过去睡,反正他是个鬼嘛,大家都看不到。
其实,于锦芒对这一天隐约有些记忆。
距离高考只剩下一周时间的晚上,她和妈妈狠狠吵了一架。
具体的矛盾点在于于锦芒的18岁生日她生日是端午节,但庄素梅这天去加班了。便利店生意不好,只于家宁一个人看店,庄素梅另找了工作,在超市里,做促销员,也做其他的杂工。她晚上来得很晚很晚,爸爸那天又去卸货。不要说蛋糕了,于锦芒自己煮了两碗泡面,和弟弟于某龙分着吃了。
而导火索在于于锦芒回家比较晚。
为什么回家晚,于锦芒都已经忘了,只记得她一回到家,妈妈就气急败坏地质问她这么晚了怎么才回家。
那时候,心里有气的于锦芒回怼“我生日时你不也是没有回家”
后来就吵起来了。
最后妈妈放了山东母亲几乎说的狠话
“以后我就不管你了,行了吧你愿意干啥就干啥,不用喊我,不用和我说,你想咋地就咋地。”
这一次,当再听见庄素梅气急败坏的质问时,于锦芒表现得格外平静。
“这么晚了怎么才回家”
于锦芒冻得瑟瑟“我有道题不会,去办公室问老师了。对不起啊,妈妈,让你担心了,我知道错了。”
庄素梅火气瞬间下去,她说“以后别这么晚回来了,啊晚上车多,不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