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众人,皆有一道白光剑影映在眼中,那白光分明亮得惊人,却丝毫不刺眼,让人能直面这纯然剑气。
遮天蔽日。
她似乎有那么一刻忘记了呼吸。
人遇见比自己强大的人,会产生畏惧,亦或者不甘,想要追逐。
但如果这个人的强大已然到达极致,那么心脏反而会沉寂下来,一下一下重重地跳着。
心间空荡一片,茫然一片,魔界之人就像是第一次看见这天有多高,愣愣地看着。
等剑气消弭,众人被重新显现的旭阳刺到,心脏才恢复一般,更重地跳动,震得四肢酸软发麻。
“那是”
半晌,人群中才有一道弱小的声音迟疑地发出。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将心中所想喃喃自语出来似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周围的人却都懂他的未言之语。
这是浑浊
的魔气能使出的一剑吗
这是魔界之人能够使出的一剑吗
或者说
这才是魔界的顶峰,魔修的修炼之路并未断绝,仍旧绵延不息。
知珞并未收剑,她踏出一步,缩地成寸,刹那间到了宴会之地。
两边参加宴会的人有的两股战战,有的强装镇定,不去看那去掉盖的天空,放下酒杯。
舞女早已蜷缩进角落,魔界之人擅长生存,现在没有一个人贸然出声。
“”袁无竹低头,方才倚靠在他腿上的女人已经面无血色地跌坐在一旁,匆忙后退。
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无波平静,知珞走至袁无竹身前“投降退位,还是一战。”
“真是,”袁无竹面容阴冷,嗤笑出声,“魔界什么时候冒出你这个人了”
等王一黎赶到宫殿时,往日叱咤风云的北界魔主已经败落才不过几息时间而已。
两边的人都被鹤松宁与燕风遥驱散或者杀死,血溅了一地。
应当阴谋阳谋并出的鸿门宴,现在却如同窗纸,被轻易捅穿。
太快了。
势如破竹已经形容不了阁主。
王一黎近乎恍惚地看着站不起来,全身骨碎的魔主。
太容易了,就像是推到沙子堆成的房屋一样轻易,实在没什么真实感。
名声赫赫的魔主,在阁主面前不堪一击。
王一黎感觉自己在做梦,脚下踩着的是棉花一样的东西,四周的声音都尽数退去。
鹤松宁则既惊于知珞的进步可怖,又更加知晓魔界魔气逐渐稀少的温水煮蛙状态。
果然,魔修快要走至末途了吗。
知珞刚要杀掉他,袁无竹立刻出声“等等我”
他眼神暗了暗,自知时日无多,死亡落败来的太过突然,几乎是一瞬间的事,他现在才有沉重的甸甸感。
袁无竹忍住喉间血腥,那些傲气的外壳瞬间破碎,他知晓怎么求人,这是魔界每一个人的本能。
“我北界有无数珍宝但有一些位置只有我知晓我只求阁下,帮我照看一个人收入斩仙阁也可”
声音断断续续。
知珞听了一会儿,恍然这是开始死亡之前的必备人生介绍,她纠结了片刻,想到身后的仆人还没有跟上来,左右无事,就站在这儿听了。
虽说要掌控一方势力,最好由魔主亲自讲述各处隐蔽机密,以防万一。
但那是怕别人留有后手,或者有利可图。
当你实力到达一定境界,那么一切都无所谓了。
就像是富可敌国的你打爆一个家徒四壁的土匪的头,你还在乎这土匪家里的那些偷来的零零散散的珍珠不成
所以知珞没想过留他性命。
也没想过要听他讲故事,感觉像是在茶楼听说书。
魔主筋脉尽破,声音
越来越小,燕风遥看知珞一眼,见她听得认真,就上前拽住袁无竹的头发,给他强行塞了颗丹药。
少年冷冷道“放心,在你讲完前会吊着你的命。”
袁无竹双眼发黑,眼前的少年微微一笑“请务必讲得好点,给你枯燥的故事增添点趣性。这是你的奖励。”
这完全是侮辱
“”袁无竹气得发抖,气血攻心,差点当场毙命。
然后被丹药给救回来了。
“”鹤松宁嘴巴张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张开,看见说“奖励”二字的时候,燕风遥割裂一般笑不及眼底的黝黑眼瞳,最终还是合上了。
罢了,其实他对魔修没有任何怜悯,鹤松宁对生命的敬重没有魔修的位置。
知珞等了会儿,催促“继续啊。”
袁无竹睁眼,四个人正齐齐围观。
他又吐出了一口血“”
想到自己的请求,袁无竹再二静心,才重新开口。
故事拼拼凑凑,再加上王一黎的道听途说袁无竹在她开口造谣的时候似乎激动得不行,又吐了一口血,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