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兮已经走近了曹子爽,而且湛兮的耳力极佳没错,他爹受气包一样的叽叽咕咕全部给湛兮听见了
“噗嗤哈哈哈哈哈”湛兮一下没能忍住,当场笑出声来,他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曹子爽也反应过来了,什么鬼他刚刚叽里呱啦那一大堆,居然都给金童子听了个正着吗
他的老脸啊该往哪里搁那一刻,曹子爽甚至有了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他复杂的心情,和千年后的人们“社死后的那种麻了”不能说是毫不相干,只能说一模一样。
曹子爽羞恼极了,正要埋头匆匆跑路,听见湛兮还在嘲笑他,忍不住恼羞成怒,一瞪虎目,怒道“你笑什么笑你阿耶说错你了吗”
“没、没没没,”湛兮要笑不能笑地在那儿颤抖,努力安抚他老爹,“好嘛好嘛,阿耶你别生气了,我不是石头里爆出来的,我是阿耶你和阿娘生下来的孩子呀这天底下哪有孩子能从石头里爆出来嘛,我可是太上老君送给你们俩的小金童”
湛兮笑眯眯的说完,走上前去,自然而然地抱住了曹子爽那格外粗壮的胳膊。
曹子爽被他那么娇娇缠缠地一抱,心就瞬间软成了一片。
心软成棉花糖的曹子爽,脸黑如锅底,他撇了撇嘴,一脸的“老子不吃你这一套”,冷哼一声,说道“小讨债鬼就你会撒娇卖痴”
骂得那般不客气,但是他压根没有甩开湛兮抱着他的手。
湛兮不用抬头看他,都知道这老家伙心里头指不定得有多么受用呢。
湛兮小孩不计大人过地原谅了曹子爽的死鸭子嘴硬,然后笑嘻嘻地说道“阿耶你误会我啦,你不听我解释,那我可要伤心了。我怎么可能舍得阿耶你回北庭都护府去嘛”
“你要离开我,正如一株参天巨木要离开一只雏鸟,孩儿要如何才能没有不舍呢我心里不舍极了呀,”湛兮说着,假惺惺地哽咽了一下,“因为舍不得阿耶你,我晚上睡不着,白天吃不下,日益消瘦,衣带渐宽”
曹子爽本来还非常感动,被湛兮说得虎目含泪,但是湛兮越说越离谱,曹子爽不得不清醒了过来。
他狐疑地伸手,捏了捏湛兮的脸,那是满手软乎乎的嫩肉,曹子爽惊奇极了“你瘦了你哪里瘦了老子怎么看不出来你瞧瞧你这脸蛋,你再吃下去,你就和宫里头那只於菟差不多了”
“还有,你说你吃不下饭呵呵,老子怎么那么不信呢我听说那姚状元茶艺极好,他每次来,你都能喝下好几盏茶汤你俩喝茶,还配糕点的”
曹子爽越说越上头“老子那一日还想尝一尝你们吃的什么点心,那姚鹏举的茶艺又到底咋样,结果好家伙,那田姑姑怎么说的,哦,说是你一点都没剩你院子里谁不知道,你一日三餐、外加什么下午茶和宵夜、还有日常零嘴,那是顿顿都是那什么,那词怎么说来着,哦对光盘行动”
被扒了底裤的湛兮忍不住牙疼“啧,说好的上阵父子兵,你怎么拆我台呢”
“你可得了吧金童子,阿耶我看你每日那叫一个吃得好,睡得香,你这小没心肝的,你要气死你阿耶我了”曹子爽气呼呼地叉腰。
“诶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阿耶,”湛兮急中生智,“我前边几天是真的食不下咽,这几天能吃好睡好,都是因为我做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曹子爽听到他如此说,下意识地挑了挑眉,他没能忍住,露出了些许期待的模样,望着湛兮,问“所以呢你做了个什么决定”
湛兮嘿嘿一笑,石破天惊地大声说“阿耶,我太舍不得你了,所以我决定了,我要跟你一同去北庭都护府”
曹子爽一愣,仿佛被雷劈在了脑壳上一样。
“那怎么行”这就是曹子爽脱口而出的话。
曹子爽现在纠结得要死,湛兮一副吊儿郎当吃好喝好完全没有舍不得他离开的模样,他不高兴,湛兮说太舍不得他了,决定要跟着他走,他却又觉得麻爪子。
“怎么就不行啦”湛兮反问,问完,他直接松开了曹子爽的胳膊,叉着腰,一副“小爷我看你怎么说”的娇蛮样子。
曹子爽眼中的情绪格外的复杂,他叹了一口气,望着湛兮的眼睛里都是怜爱。
他伸手摸了摸湛兮的小脸蛋,那一块方才被他捏红了一些,现在摸着有点烫烫的,烫得他的心都化成了糖水。
可是不行,不行就是不行
“那不是你该去的地方。”曹子爽说。
“胡说八道,曹家的男儿世世代代都在那儿。”
是啊,曹子爽眼中有苦涩在酝酿,曹家的男儿世世代代都在那儿
曹家的男儿世世代代都死在那儿
曹子爽知道,有很多很多的人看他的孩儿不顺眼,觉得他这个养得金尊玉贵的小宝贝没有一点儿曹家男儿的模样,甭说上战场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恐怕连一只鸡都杀不了。
可是那又如何呢有时候,曹子爽就在想,生在曹家,就比如要同他一般么同他那早逝的大侄儿那样
如果非要叫他为妻子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