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玻璃,着实不如本土玻璃透明美丽。”
“这还不简单,这不就是原材料的问题吗”湛兮叹了一口气,看众人的眼神都是恨铁不成钢,口出狂言道,“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那么榆木脑袋呢这玻璃你们最后是要熔掉的,那它的颜色、它的透明度,都是和原材料放入的多少有关啊。”
“这就好比绘画的时候调制颜料,赤铁矿和朱砂加多点,红色就深一点。只放雄黄和雌黄,颜色就只有黄色。胡粉和蜃灰放多点,颜色就白,炭黑少放一点,黑色就不那么深”
一开始听到这个小少年的埋汰和口放厥词,众人尤其是那些深谙其道的工匠们,是十分不服气的,但是听着听着,我的老娘啊,他说的好像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道理
好几个老工匠甚至已经感觉到有什么灵光,在脑海里一闪而过,他们立刻陷入了沉思,想要捕捉住那一抹光。
那个年轻工匠确实年轻气盛,但不是毫无实力,他思考了一下,觉得湛兮说的非常有道理,他很认可。
他还是第一次见有贵人能把深奥的大道理,用那么简单的方式讲出来,还能让他们这些没读过书不认识字的人,也能明白和理解。
他觉得这位小少爷说是神童也不为过了,但是
“但是小少爷,您说要保留自家特色,又要学到人家的长处,您要的是通透性好还得结实的玻璃,就好比您想要弄出一种从前没有过的颜色,虽然各种颜色的原材料都在这里了,但是我们又怎么知道朱砂要放多少,雄黄要放多少,炭黑要放多少才能调出你要的那个颜色呢”
咦这么快就有人留意到了“比例”的问题了
湛兮终于用一种欣赏的眼神看人了,年轻工匠被他看得忍不住脸红,这、这这这一脸的好像突然发现他没有那么笨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啊
“这就得看你们了,”湛兮说,“你也说了原材料都在这里,怎么调配,这个多一点,还是要那个多一点,你们多试几次,迟早能弄出来的,对吗”
湛兮当然知道精准的比例,他更知道有好些个原料可以被更好、更廉价的东西取代,但是他不能一下子全部拿出来除非他想被当成妖怪,被绑起来跳大神,然后祭天。
对不起,只好让你们用最简单粗暴的穷举法了
相信我,没有努力会是白费的,当人们用上了穷举法想要弄出某种东西之时,人们肯定能在穷举的过程中收获更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比如你想要弄出红色的玻璃,一不小心就可能弄出了其他人都没弄出来过的天青色啦、水蓝色啦等等,这当然也是收获呀
比如你想要让玻璃更结实,努力替换材料、精细修改比例,然后有可能一不小心发现某种材料能令玻璃的延展性变得极好,以至于还能直接擀平成整块的大型玻璃呢
谁又能保证,穷举过程中的意外收获,不会比你最初想要的那个果实更硕大呢而这人世间,总是充满了惊喜与意外的。
一切,皆有可能。
湛兮这一趟,基本上把整个玻璃工厂的人都收割成了自己的脑残粉,就连姚鹏举和蔡文彬都没能抵挡得住他神乎其神的“魅力”。
原因无他,实在是他那张嘴儿,吧啦吧啦的,太会讲了
而且简直出口就是金句
“大雍朝制作玻璃一事,我们需要坚持一个根本原则本土为体,外来为用要在保留自家特色的同时,学到外人的优点,届时我们的玻璃集百家之长,我们的玻璃才是天上地下最好的玻璃,我们就可以反过来把玻璃卖给外邦人,然后赚他们的银子,正所谓师夷长技以制夷”
姚鹏举听了后浑身一震,尤其是那一句“本土为体,外来为用”与“师夷长技以制夷”,令他感觉犹如醍醐灌顶。
他甚至感觉,小国舅可能说的不是制作玻璃,又或许说,小国舅所指的也许不仅仅只是玻璃
曹小国舅不只是会讲大道理,他还有许许多多的奇思妙想,能令人拨开云雾见青天地茅塞顿开
“虽然大家是在制作玻璃,但是不能仅仅专注于制作玻璃,你们也可以去多看看、多学学其他的东西,如此才能从别的地方得到制作玻璃的启发和灵感。就比如原料的比例问题,这不就能从绘图调制颜色与深浅中,得到一定的启发吗”
“老实说,我觉得只是将玻璃吹胀,然后等待冷却定型,玻璃只是圆圆的模样,这实在太单调了,为什么不多弄几种外形呢你们一定会说,玻璃那么烫怎么上得了手,又不是弄瓷器是泥巴捏好了再放去烧制。”
“别着急,我有个想法,你们有没有想过,用不会被玻璃的高温烧坏的东西制作成模具,而后像是大厨用模具按压糕点定出形状一样,你们将融化后的玻璃倒入模具中等它冷却定型我相信,拥有千姿百态的外形的玻璃,一定比圆溜溜的玻璃更好卖,稀少和特别就意味着昂贵”
工匠们集体感觉恍如当头一棒,虽然他们压根不知道要怎么制作糕点,但是如果真的能弄到所谓的“玻璃模具”的话,那这位小少爷的话,可当真是煌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