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次确实很听话的份上。”他伸手摸了摸对方挺翘的睫毛,妥协般开口,“两天内必须要回来,别惹我生气,嗯”
“嗯。”他弯着眼睛,用侧脸蹭了蹭对方的手心,“当然不会。”
这个话题结束之后,室内又陷入了沉默,那位先生只是继续看着他金色的那只眼睛,像是在看内容有趣的书页一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放下手中已经不剩多少的哥伦白白葡萄酒,开口道,“时间差不多了,你先回去吧。”
趴在膝上的人正要点头,就听见上方再次传来一句话。
“实验室的准备已经差不多了。”
池川奈垂着眼睛,没有回应。不到片刻耳垂处就传来一阵刺痛,像是对方不满意于他的走神一样。
“和贝尔摩德一样,你应该见过她,从之前到现在都没什么变化。”
在用力掐了一下趴在自己膝上那人的耳垂后,先生又安抚一样抚了扶他的头发,“药物完善过好几代,注射已经没什么问题。多少人都想永生,你大概是还没有感受过死亡,所以不知道这个机会有多珍贵。我也希望你能一直陪我,而不是受困于寿命之类的东西。”
不满于这样的沉默,落在耳垂上的疼痛更加清晰剧烈了一些,似乎不准备再等待对方张口同意,男人松开手,下了决断,“明年十二月吧,等你生日的时候,刚好25岁。”
池川奈慢慢捏紧藏在袖口下方的手,指甲嵌入皮肉里,在短暂的沉默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还有一年。他快没什么时间了。
重新做到保时捷上时,气氛比刚才还要古怪一点。
伏特加一直从后视镜往后面看,最后在开车之前终于忍不住一样,递给了后座那人一张餐巾纸。
池川奈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柔软的纸,抬头看向后视镜时才发现自己的耳垂一直在流血,从被强行掐住刺出的伤口处,
鲜红的血液流淌下来,汇在一起,然后慢慢滴落下来,在黑色的浴袍上润开。
“怎么回事。”已经从后座换到副驾驶座的琴酒叼着香烟,难得语气里没什么嘲讽的情绪。
“办事不力,又说了让他不大高兴的话。”用纸巾按在自己的耳垂上,池川奈闭上眼睛,随意将沾满了血的纸团捏在手里,“你一会儿要去执行任务”
“是,大哥一会儿有任务。”伏特加接话道,“先把您送回别墅那边”
“不了,直接去任务地点吧。”黑发的男人皱了皱眉头,靠在椅背上,“我在车上待一会儿,之后”
他顿了一下,想起那栋长大的别墅,只感觉负面情绪从未如此浓烈过。
可能是因为昨天深夜里安田宅里独属于那对母子的一场演出,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最后通牒,仍然疼痛的耳垂,一直滚烫着的后颈,他现在半点都不想回到那里去。
“今晚我去你的安全屋。”
池川奈皱了皱眉头,转头看向副驾驶座上银色长发的男人。
伏特加手一抖,保时捷在马路上开出了一道格外曲折的s形,他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不该在这里。
“”琴酒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别过脸,但是无论是正在开车的伏特加还是池川奈都知道这是准许的意思,于是前者咽了咽口水,把车开得更曲折了一些。
冷静点,伏特加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你迟早会习惯的,之后肯定还会有无数次,说不定下一次要去的是情趣酒店,作为大哥的小弟因为听见这种话就乱开车实在太逊了
这样想着,他咬了咬牙重新将车开稳,到达了任务地点,然后像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先一步下车,给车上的两人留下交谈的空间。
琴酒一直等车门关上后才将手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他从后视镜看向后面,黑发的男人双手抱胸,这样的坐姿让人分不清楚是在沉思还是休息。
耳垂已经停止流血,黏着干涸血液的纸团放在一边,白色上暗淡的红格外刺眼。
他等了等,见后面那人什么都不想再说,干脆拉开车门下车,在车门合拢的那一刻,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后方传来,第一次明确地在那位银发杀手面前表达对那位先生行为的抗拒。
“我可不想成为贝尔摩德的同类。”
如果真有这么完美的药物,为什么先生自己的态度那样不明,在药物的同时还要追求什么用机械改造身体
而且,谁想当这种不老不死,还要永远靠药物苟延残喘下去的怪物。
他又不是没见过贝尔摩德被副作用折磨时的样子。
如果是返回日本之前,先生对他提起这个事,也许他就答应了。
因为那是给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家人一样的人,他自然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但是现在,长达十几年的温情被笼上一层精神控制、记忆的删除裁剪的阴影,甚至是人为营造出等假象,他到底为什么要用成为怪物的方式来陪伴那个人。
他们真的是家人吗或者说家人到底是什么样的。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