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诸位,从前税政严苛,杂税众多,加之胥吏盘剥,这些都不是大家的过错,而是朝廷之过。”
“皇觉寺身为国寺,享受诸多特权,非但没有体恤信徒之心,反而利用宗教之名,行土地兼并,欺压百姓之实,诱骗良家妇女,聚敛钱财,甚至勾结官吏,危害朝廷。”
“此间种种过错,皇觉寺才是罪魁祸首。”
“从今往后,京州所有寺庙,重新恢复开国时期太丨祖皇帝规定的制度和规模,大型佛寺,僧人不得超过一百人,中等佛寺不得超过五十人,小型佛寺不得超过二十人。”
“整个京州的佛寺,全部加起来不得超过一百所,无论寺庙还是僧侣,都必须通过最严格的考核,持有官府特印的文书,每年定期核验。”
“所有不合格的寺庙将尽数取缔,僧侣必须还俗。”
“任何敢于顽抗者,皇觉寺就是他们将来的下场”
“官府将会严格限制佛寺的田产和占地,所有额外的田地,待重新丈量后,将依照地契,重新分还给百姓。”
萧青冥轻轻抬起手“这八万亩巧取豪夺而来的良田,都将还给它本来的主人。”
在场所有人,瞬间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前面说的关于佛寺如何管理,百姓听不懂,也不在乎,反正有地方上香也就是了,管主持是谁呢
直到听到分田两个字,人群这才骤然沸腾。
八万亩田啊这是多大一笔数目,朝廷竟然不趁机圈地,还要把田分给他们
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为了躲避税收的百姓自主投献的,但绝大部分都是寺庙同朝廷官员勾结,相互输送利益,使用种种非法手段撅取的财富。
背后无数底层百姓因此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桩桩件件,已经不可能理得清楚了。
而现在,这些田地将重新回到广大底层农人手中,如何不叫人欢欣鼓舞
与之相比,什么佛寺,什么清田,都不重要了。
人群中欢呼雀跃之声逐渐高涨,山呼不绝于耳,几乎惊得山间飞鸟尽出,百兽回避。
钱云生等文官们越发尴尬起来,再也没有人理会他们,更不会为他们说一句话。
直到皇帝月白色绣金线的长靴来到他们面前,萧青冥垂眼,笑意森然“听闻,有人要辞官”
钱云生深吸一口气,把头埋下去,讪讪道“臣自知有罪,还请陛下准许臣一个体面。”
他充满希冀地抬头,小心翼翼瞅一眼皇帝,无论如何,他还是是世家重臣,是享有特权的士大夫,是
“朕说了,朕不许。”萧青冥轻飘飘一句话,堵死了所有的路。
钱云生和崔礼面色瞬间惨白,身后以他们马首是瞻的一群人,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把自己埋起来,生怕皇帝注意到自己。
萧青冥看一眼莫摧眉,淡淡道“剥夺他们的官服和乌纱帽,送去刑部审问。”
钱云生霍然大惊“陛下刑不上大夫啊”
“哦”萧青冥冷下脸,“你指使让人行刺喻行舟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他也是呢”
“朕答应了老师,所有敢谋害他的人,朕必将之挫骨扬灰,一个都不会放过。”
钱云生眼皮抽搐,顿时说不出话那喻行舟明明只是一点皮肉伤而已啊
萧青冥摆了摆手,懒得再理会对方“押下去。”
料理完皇觉寺的事,他转头回到“太后”的马车前,一撩门帘就钻了进去。
喻行舟斜倚在软垫上,一只手按住左肩,长眉微蹙。
萧青冥默默看了他一会。
听到声响,喻行舟睁开两条眼缝“陛下,可处理完了”
萧青冥将卷轴还给他,淡淡道“你还是别说话了,朕先送你回府。”
喻行舟却不肯再闭上眼,一双深邃的黑眸静静把他望着,沉默半晌,忽然道“世人不信臣,都说臣是野心勃勃的权臣,随时准备架空皇上,谋朝篡位。”
萧青冥蹙眉“你说这些做什么”
喻行舟直视他的眼睛,头一次没有用敬称“我不在意世人如何看我,但是,我希望在你眼里,我还是原来的我”
还是那个风光霁月,温文尔雅的竹马伴读。
萧青冥长久没有说话,压抑的沉默,充斥在马车封闭的空间里。
半晌,萧青冥敛眸,面无表情,口吻古井无波“作为皇帝,朕应该谁也不信。”
喻行舟一愣,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细不可查地唔了一声,背后缝合的伤口仿佛在颠簸中裂开,又开始隐隐作痛。
却听萧青冥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低沉的声线如拨动的琴弦,隐含着罕见的温柔“但是作为萧青冥,我愿意再相信喻行舟一次。”
喻行舟霍然抬眼,目光灼灼凝视着他。
萧青冥还要说些什么,一阵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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