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怪他,那时候夏漓去洗手间,他点酒时,服务员特意说过,这酒口感调配得很好,喝起来跟果汁没两样,但度数不低。
他忘了提醒夏漓。
“”夏漓瞳孔定住。
果真,这顿饭还没吃完,她已觉得天旋地转,走到门口时脚步虚浮,差点绊倒。
“小心。”晏斯时伸手,及时将她手臂一提。
也不敢再放手,就这样半搀着她,到了车上。
好在夏漓酒品很好,她喝醉的次数不多,寥寥几次都是不哭不闹,直接呼呼大睡。
这次也是,一上车,那温热空气与舒适座椅齐齐围剿,神志投降得比什么都快。
晏斯时提醒“安全带。”
挨靠着座椅的人纹丝不动,只闻微沉的呼吸声。
晏斯时一手撑着排档,探身过去,抽出了安全带。
那带着酒气与果香的温热呼吸,就擦过他的颈侧。
他顿了一下,不自然地稍稍偏开头,“咔哒”一声扣上安全带。
似冬日靠近一丛篝火,即便远离了,那微热紧绷的触感,还有所残留。
他不由地伸手去抹了抹自己颈侧的皮肤。
车子穿行于煌煌的灯河,车厢里却昏朦寂静,像是深海里的潜水艇。
晏斯时间或转头看一眼夏漓。
很少体会这种心情,纯粹的平静,而非枯寂,更没有隐藏其下的隐隐焦灼。
只是纯粹的平静。
实则,今日大费周章地绕一个大圈打听夏漓的电话号码,绝非他的一贯作风。
初衷自然是担心夏漓是否出事他曾体会过如出一辙的恐慌,比谁都更明白世事无常这四个字的残忍。
而在那辗转打听的焦灼中,也叫他隐隐地品出了其他的心情。
到了小区门口,晏斯时试着叫醒夏漓,问她具体住在哪栋哪层。
沉酣的人自然没有给他答案。
思索片刻,晏斯时掏出手机,点开陶诗悦的微信抱歉再麻烦你一次。你有徐宁的电话吗
半分钟后,陶诗悦回给他一串省略号。
又过片刻,陶诗悦回复道拉了个群,你群里问吧晏斯时你这回人情欠得大了,不请我吃顿饭说不过去吧
晏斯时回复一定。
退出对话框一看,果然首页多出来一个群聊,群成员一共七人,名称为“老朋友们快来看有人诈尸”。
陶诗悦在里面发了第一条言你认识的人都在这里了,你自己问吧yan。
聂楚航紧跟着冒泡这是什么群
晏斯时点开群成员列表看了看,判断昵称为“xn”的,应当就是徐宁。
便在群里发消息道能否麻烦给我一个你的电话号码xn。
xn我来了
xn131xxxxxxxx
xn晏同学找我什么事
聂楚航紧跟着又发了一条晏斯时yan
晏斯时给群列表里还没添加的林清晓、聂楚航和徐宁都发了好友验证,而后拨出了徐宁的电话。
徐宁今天一整天都跟几个大编剧聊一个本子的大纲,头昏脑涨的时候刷刷手机,正好刷到了群消息。
今天陶诗悦帮忙在七班同学间问夏漓电话号码的事,引起了不少的轰动。
夏漓的电话号码,正是她发给陶诗悦的。
现在晏斯时又问她的电话号码,让她有些担忧是不是夏漓出了什么事。
看见有陌生号码打进来,她跟诸位编剧老师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往阳台走去。
接通以后,问道“晏斯时”
“嗯。是我。”
“怎么了是不是夏夏出什么事了”
“她喝醉了。你在家吗”
“我不在。我今晚估计回去很晚”
“你们住哪一栋我送她上楼。”
徐宁报了楼栋和门牌号,又问“她带钥匙了吗”
“我问问。”
徐宁听见手机里声音远了,隐约是晏斯时低唤夏漓的名字,唤了好几遍,夏漓才“唔”了一声。
晏斯时问钥匙,依然是问了两三遍,夏漓这才嘟囔一句“口袋里”。
片刻,电话里晏斯时声音重新靠近,“带了。”
“那就麻烦晏同学送她上去我估计我十二点之前能回。”
晏斯时说“到时候可能要进屋用一用你们的厨房,希望你不会介意。”
徐宁说“不会不会你尽管用。”
她想晏斯时真是十足周到妥帖,既没将夏漓带回他的住处,也没随便将人往宾馆一扔。
知道她与夏漓合租,用厨房这样的事,竟也会提前跟她打招呼。
挂断电话,晏斯时揣上手机和方才从夏漓风衣口袋里摸出来的钥匙下了车。
绕至副驾驶座,拉开门。
轻推夏漓肩膀,她不甚耐烦地皱眉“唔”了一声。
借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