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对向而来的人群,朝着那立有明中第一任校长雕塑的小广场走去。
夏漓目光越过人群看他,见他背身站在台阶边,低着头。
午后的太阳将他影子长长地投在水泥地上。
那身影让人觉得孤孑。
他在跟谁讲电话呢
她听不见。
喧闹的人声隔开了他们。
那之后,夏漓有整整一周没有碰见过晏斯时。
起初她没有特别在意,因为上课忙着闷头复习,下课抓紧时间补觉,叫她不常有精力盯着窗外看晏斯时是否会经过。
而走廊的偶遇,也并不会时时发生。
但一天、两天直至一周过去,夏漓意识到了不对劲。
找了个时间,夏漓去了趟二十班。
往里看,晏斯时的座位是空的,桌面上也干干净净,好似那个座位从来没坐过人一样。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
她将正在伏案看书的王琛叫了出来。
夏漓开门见山“好像好几天没有看见晏斯时的人了,他是请假了吗”
“班主任说他回北城了。”
“班主任说”
王琛挠挠头,“就誓师大会那天,他接完电话,回教室拿了包就走了,然后就一直没来学校。前天早上我一到教室,发现他桌子也清空了。问了班主任,班主任说他家里人来帮忙把东西收走的,说是准备回北城。”
“你联系过他吗”
“联系不上啊,电话打过去一直关机。”
“那他还会来学校吗”
“不知道啊。”
夏漓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教室的,一路上心情惶惑。
好似明明好端端地走在路上,那路口的道标却突然被谁摘了,远近又起了雾。
只有茫然。
下一个课间,她偷偷拿上手机去了趟洗手间,在隔间里,试着拨了晏斯时的电话号码。
如王琛所言,电话里提示关机。
她又发了条短信
嗨。碰到王琛,他说你要回北城了
这条短信没有意外地石沉大海。
高考迫在眉睫,夏漓没空分心,只在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习惯性地尝试拨一次那电话号码。
回应她的永远只有机械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个月后,那提示音变成了,“您呼叫的号码已停机”。
那已是四月的一天。
大课间,夏漓去文科组办公室拿试卷,下楼时碰见了陶诗悦。
两人只如普通同学那样互相打了声招呼。
错身时,夏漓心念陡起,“可以跟你聊两句吗”
陶诗悦脚步一顿,“关于晏斯时”
夏漓点头。
两人走到了二十班门口的走廊。
陶诗悦两臂撑在栏杆上,面朝着教学楼前那栽种了白玉兰树的中庭,“如果你是想问我有没有他的消息,那不用问了,我也联系不上他。我妈倒是联系过他外婆,他外婆说他已经回北城了,在准备出国。”
夏漓沉默了一霎,“那你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回北城吗”
陶诗悦转头看了她一眼,似有犹豫。
然而她最终还是说道“他妈妈去世了。”
夏漓一怔。
“就我们开完誓师大会之后吧,具体哪天不知道。我也是听我妈说的。他们没办公开的追悼会,好像就晏家和霍家两家人参加了葬礼。”陶诗悦声音很低,“别跟其他人说这件事。”
“我不会。”
心底有潮水漫上来,将夏漓浅浅淹没,“他妈妈是因为生病吗”
“应该是吧。晏斯时会来楚城,就是为了他妈妈。”
“你知道他去了哪个学校吗”
陶诗悦摇头,“他走之前就收到好几个学校的offer了,具体会去哪儿,他没提过。”
夏漓没什么可问的了,那潮水一样的情绪已经要漫过她的眼睛,“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陶诗悦脸上也蒙上一层淡淡的悲伤,“没什么。我也想找人说说他。”
夏漓懂这种感觉。
哪怕,哪怕是只找人提一提他的名字。
不然,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忽然间便下落不明的虚无感,会逼得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只做了一场梦。
她们都不再说话。
明明是情敌的两个人,在这一刻的沉默里,共振了某种难过。
像有海洋远远地在心口倾倒,自岬角那方,传来海鸥遥远忧伤的鸣叫。
她没有想到。
那个下午,竟会是她在明中和晏斯时见的最后一面。
“加油。”
是他单独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高考前三天。
早自习和晚自习都取消了,为了让他们好好休息,提前适应高考作息。
所有的课程改成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