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哪儿来的胆子,老师不在,班里所有的同学放羊一样跑去了操场上体育课去了。
那时候秦东栾已经定了出国的事儿了,他相较其他同学,学习任务上要轻松一些。对于他们求之不得的体育课,对他来说不过是和平常一样,抽出时间打了场篮球赛。
四月份的北城已经开始热起来了,打了上半场后,秦东栾有些渴,同时发现他水杯没带。他把篮球给了陈景雨后,就自己回了教室。
那天的体育课是在下午的第一节。教室里有午后炽热明烈的阳光。玻璃窗开着,教室窗边的窗帘被风吹起,卷在了一旁的白墙上。教室里密密麻麻的都是书桌,书桌上堆满了各科的教材上面还压着用订书机装订的各种试卷。
午后的第一节课,教室里因为没人静悄悄的,只能听到试卷被风吹起时发出的哗啦啦的声响。
第三排的正中间,两边都是走道,宽敞方便。暮春的午后,阳光斜落,擦着墙角落在了他的书桌边沿。他趴在那里,手指垂落在书桌旁,苍白的肤色在日光下,透着淡粉色透明的光。
陈景雨直截了当地说完,说完后,他看了秦东栾一眼,道。
可是这么多年,他的这种做事方法,也仅限于一些工作或者生活上的事情,不会牵扯到情感。
陈景雨在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找到了秦东栾的办公室。
他知道秦东栾向来是心软的。但是他的心软和善良,从来不会撼动他的理智。就是说,秦东栾对于自己和其他人的纵容,都是在他合理的安排之内的。
秦东栾对乔延的印象不深刻。在他这里,乔延就是一种代表。戴着眼镜,学习很好的乖学生。
“什么事”
陈景雨觉得这件事不能继续拖下去了。
“然后我去找了赵晋,才知道他们俩人大学同学。另外赵晋还跟我说了一些乔延大学时候的事情。”
“好巧不巧家长会上又碰到了你,就又看上你了。”
陈景雨向来是说不过秦东栾的。
乔延的桌面上全是书。甚至在睡着时,压在身下的桌面上也是今天刚发下来的理综试卷。试卷上,乔延做完了前面的题目,只剩了最后一道大题没做。秦东栾站在一旁,扫了一眼题目,又扫了一眼题目上的乔延。
乔延是班里学习最好的学生。他在的位置,也是班里最好的位置。
除了乔延的事情。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直观地看到乔延的脸。
可能是感受到了他过来时带来的流动的风,也可能是他的脚步声将他吵醒。在他过来后,乔延突然动了一下,从手臂后抬起了头来。
而即便如此,陈景雨也知道他和秦东栾的关系,本应该也是秦东栾占主导地位。自从他认识秦东栾以来,秦东栾虽然和他年龄相仿,但他永远是比他沉静与成熟的存在。他做什么事情,都有他自己的想法,并且因为他的能力和性格,也让人完全能够信任他做这个决定一定是对的。
而陈景雨也在看到这里,才发现秦东栾和乔延之间的关系,远比他知道的那些要更亲密得多。
他的眼睛因为刚睡醒有些惺忪,眼神中带着些模糊懵懂的茫然,他的眼睛很漂亮,在不算刺眼的日光下,呈现着一种透明的琥珀色,在琥珀色的眼睛上下,是浓密纤长的睫毛。
这么多年来,陈景雨也从没有在秦东栾的决定下反抗过什么。
他刚睡醒,不算黑的头发下,是一张苍白的脸。苍白的脸上,他的面容没有眼镜的遮挡,完整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在他戴上眼镜前,秦东栾离开了他的身边。
尤其他回想过去一段时间,关于乔延的事情上,秦东栾的一些处理方式,他就更拿捏不准了。
他的脸上比往日有了些气色,不再是一种没有生气的苍白,反而是一种温软的淡粉,在他琥珀色的眼睛下,让他看上去像是刚捏出来的娃娃。
而要是牵扯到情感,这其中的动荡太多,即使是如此信任秦东栾的陈景雨也变得不是那么确定了。
陈景雨本就觉得奇怪,在从赵晋那里听了乔延大学的经历后,他对于乔延和秦东栾的关系陷入了一种他拿捏不到的恐慌。
办公室里,秦东栾正在工作,见他进来,秦东栾让一旁汇报工作的部门经理先行离开了。陈景雨这次手上拿了个文件袋,秦东栾看了一眼,问道。
“人把你当那大学同学的替身了。”
暮春的午后,没戴眼镜的苍白少年,抬头懵懂茫然地用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他的脸上还有因为睡觉留下印子,在他脸上留下了苍红的分界线。
秦东栾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经常会想到当时的那个场景。
没了眼镜的遮挡,他甚至能算得上清秀好看。他的眼睛很漂亮,鼻梁很挺拔,双唇水润而饱满。而他的肤色平时都是苍白的,可是因为睡觉,睡出了些痕迹来。血液在睡觉的压迫和清醒的放松后,冲向了他的脸。
后来秦东栾和乔延也没有再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