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中午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吃饭。要不怎么说咱们研究所好呢,旱涝保收,稳定极了,还不用996。”
魏惜心说,学姐,你知不知道盛棠所是他家的啊他这不是被资本剥削,他这是给自己打工啊
魏惜只能含混道“我最近不忙,都行。”
薛凛一本正经地通过微信联系自己的助理“我近些天的工作安排发来一份。”
过了会儿,他手机震了下,估计是对面的打工人已经把工作安排发来了。
薛凛打开文件,微微蹙眉,检查了一下,才说“明天晚上八点可以。”
他放下手机,左腕上的表盘被阳光照的直反光,让人看不清他手背上自然绷起的黛青血管。
他现在没戴高中那会儿几十万的新款名表了,今天这表大概也就上万,看起来相当低调。
魏惜想,他应该是不同场合配不同的表,见客户就戴贵的,平时出门就带朴素的。
她曾经以为低调这个词,永远不会出现在薛凛的人生字典里。
但他们都长大了。
鬼使神差的,魏惜忍不住问“你八点才吃晚饭”
她在学校养成的作息非常规律,每天六点后就不吃东西了。
薛凛点了下头“工作需要。”
写字楼里的白领们,确实大多在这个时间解决晚饭,有些是因为工作没忙完,又正巧不想挤在饭点,有些是公司八点后会给餐补。
薛凛是不会在意那点餐补的,他应该就是忙。
魏惜“行吧。”
既然她说了都行,那人家选了时间也无可厚非。
不过她觉得有点稀里糊涂的。
她原本以为,和薛凛最大的交集就是宋泽臣口中透露的那点细枝末节了。
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见面了,她甚至还答应了跟薛凛约饭。
世界虽然那么大,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如此紧密。
薛凛刚入大学的时候,付情应该在t大读研,后来付情研究生毕业,申请了南湾大学的博士,博士期间加入联合会,认识了已经成为内务部部长的魏惜。
魏惜以为他们还会尴尬且僵硬的你来我往很久,但薛凛和她敲定完约饭的时间后,就看了眼表,然后略带歉意的对付情道“不好意思,我马上有个视频会议,要先回酒店了。”
付情知道他时间赶,立刻点头“你忙你忙,有空再来我们研究所玩啊,我带你看我们培育的珊瑚缸。”
薛凛站起身,客气笑道“有时间一定。”
他笑时眼里没有好奇和惊喜的神色,但偏又很真诚,让人分辨不出他是真要来,还是场面话。
说罢,薛凛便毫不留恋地走了。
魏惜忍不住看他的背影,他身上的汗已经被食堂的空调凉干了,布料被外面的风一吹,微微膨起,打在他起伏优美的背肌上。
魏惜收回目光。
眼前的餐食已经凉了,就算不凉,被何为山碰过,她也一口都吃不下去了。
付情海忍不住在背后跟魏惜偷偷议论“我这学弟以前是t大的风云人物呢,那时候他可没有现在这种沉稳精英范儿,反而冷脸孤僻,脾气不好,让人觉得不敢接近。但是十多岁的女生就喜欢那种调调,反正他越冷着脸,越不留情面,喜欢他的人越多。”
魏惜喃喃“是吗”
可薛凛在高中不是那样的,他不冷脸,也不孤僻,他朋友很多,人缘相当好,一般小事不会计较,哪怕看破一些小心思,也给面子的不戳破,懒散随性一笑。
他做学生会会长的时候虽然掌控力强,但特别尊重大家,只要不是别有用心接近他,都会觉得他值得结交。
宋泽臣以前还说,他对朋友比对女人好。
付情没察觉出魏惜的失神,继续说“我研一那年,他刚大一,一入校就因为长得帅被挂在bbs上示众,后来考试,几乎科科满分,这在t大也是相当炸裂的。”
“我们都以为他要封神了,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大一考试周跑出学校,缺考了一门专业课,后来重修的。”
“反正学校给了他个警告,那年的国家奖学金也直接没了,后来他参加好几个科创项目,才弥补回来挂科的缺陷。”
魏惜立刻抬眼看向付情,心脏仿佛被拉扯一下,没有安全感的狂跳着,仿佛意识到了主人的无措。
付情唏嘘“你也觉得不可理喻吧,天秀开局,然后给自己挖了个坑,可能天才就这样吧,好在现在也没耽误什么。”
魏惜弓背低下头,筷子戳在桌子上,撑着自己的下巴。
那年他果然,是逃了期末考试出来的。
疯子
她又气又郁闷,为已经过去很多年,可能连当事人都不在意了的事。
这天晚上,魏惜失眠了。
再次和薛凛相见,他们明明都变了好多,完全不是当年的样子,但她还是难免被薛凛牵扯情绪。
魏惜觉得自己很不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