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木头漏了出来,慢慢又被空气氧化出一层光滑发暗的膜。
薛凛嗓音有些沙哑,苦笑了一下“这件作品,为什么叫生日礼物”
店主沉默了半晌,盯着薛凛说“如果你是那个人,你就该知道为什么叫生日礼物,如果你不是,我也没必要答复你。”
薛凛攥了攥手指,又慢慢松开,语气有些小心“她什么时候开始”
店主说话的语速很快,好像早就准备好了答案,又好像那些记忆始终在很清晰的地方,随时可以脱口而出“九月底,对新人来说,哪怕是这么小的木制模型,要做成等比复刻,最少也要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
薛凛隔着玻璃罩,轻轻摩擦着小巧的木塔。
原来她在一个多月之前就在准备生日礼物了。
她从来没有忘记他的生日。
薛凛眼底浮起红丝,手指微微有些颤抖。
她一点都没透露过,他根本猜不到。
为什么不说呢。
为什么一句都不说呢
在他指责她,诘问她,质疑她的喜欢时,为什么不肯辩解一句呢
他就像过分自信的冒险家,自顾自踏上年久失修的玻璃栈道,他从不会低头看脚下的危险,他永远以为很对,以为绝对不会有事,但玻璃却在中途碎裂,他一脚踩空,直直坠了下去。
薛凛缓了缓情绪,哑声道“可以让我看看她做这个的录像吗”
好想知道她是怎样把一片片木头刻成型,拼成木塔的,好想知道她怀揣着怎样的期待来准备这份生日礼物。
想知道她的辛苦,更想知道她的情意。
现在他终于坐在这里,却残忍的与她割裂半年之久,空气中连一丝她的气息都消失不见了。
她是如何在这里走动,如何研究图纸,如何困倦疲惫,如何谈起他。
一点一滴,都变得那么奢侈。
店主摇摇头“没有监控录像了,店里只保存一个月的记录。”
薛凛的神情一瞬间落寞下去,睫毛搭在眼底,仿佛被莫大的失落击碎。
店主眼神闪动一下,再次叹了口气。
她去柜台后面取来自己的手机,点进相册快速翻动几下,推到薛凛面前。
“按理说我不该给你看的,但不得不说,见证你的遗憾也是这件作品的衍生意义,虽然没有监控,但闲着无聊,我拍过几段视频。”
店主偶尔将魏惜当做思想成熟的大人,聊些人生理想之类的大事,偶尔看魏惜尚显青稚的脸,会把她看做小孩,逗她说些有的没的。
第一段视频。
视频一开始,镜头有些颤抖,魏惜规规矩矩地坐在小椅子上,正专心致志刻一扇窗棂。
店主笑问她“哎,你为什么非得做应县木塔,大雁塔不行吗千寻塔不行吗”
魏惜抬起头,发现她在拍摄,也没阻止,弯眸笑笑“我看他在语文书上画过应县木塔,别的东西他都随手画在废纸上,这个应该是他喜欢的。”
店主打趣“哟,好细心啊小朋友。”
魏惜被她调笑的语气弄得耳根粉红,低笑摇摇头“第一次谈恋爱,我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对他好。”
第二段视频。
窗外传来细碎错乱的雨声,雨点拍打在玻璃上,夜色是浓墨一般的黑。
她伸了个懒腰,隔着玻璃,用手挡着光看雨景,镜头对着她的背影。
店主感叹“这么大的雨,我都琢磨着今天不开门了,结果你又跑来了。”
魏惜轻飘飘道“我尽量每天都来,怕来不及。”
店主忍不住好奇道“你都喜欢他什么呀”
魏惜仰起下巴,头发散着,后脑勺圆润“嗯很多很多,有点复杂,我说了你会觉得我幼稚。”
第三段视频,镜头猛颤一下才稳住。
店主疼惜责备的声音传来“你看看你,手都划成什么样了,我让你戴手套你不戴。”
镜头对着她的手指,上面有很多长长短短的划痕,血已经擦掉了,只剩下白色的破裂的痕迹。
她的皮肤那么细嫩,那些细小的痕迹在灯光下格外清晰。
魏惜满不在意道“没办法嘛,我是生手,带手套做不好,总是嵌不上。”
店主“要不我借你钱你买一个得了,将来有钱再还我。”
魏惜搓了搓手指,把划痕藏起来,固执说“那不一样。”
薛凛想起她手上的痕迹。
他不是没看到,只不过她神态自若的解释说是整理错题弄得。
他轻而易举的信了。
没再问问,没再多想。
那时她每天手上带伤,他拉着她的手时,她偶尔会微微一缩,痛得皱眉。
可还不等他怔忪,她就恢复了自然,更紧的回握住他。
第四段视频。
她眼前的木塔已经小有规模,废弃的木条碎屑堆成了小山,她的手法也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