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能靠的只有你,张妹妹能靠的也只有你。八郎,听阿娘一句劝。好好生活,不要去理会多余的事,不管这事是什么,总归都与我们无关。我们只要不掺和进去,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安稳太平。
“如今已是年节,翻过年你就十一了,再过几年,年岁到了,你就能找个机会求圣人放你去封地。若是之前或许会有点难办。但现在元方的死让你阿耶态度宽和许多。皇后也对我们多有照料。可见圣人亦不会太揪着从前的事。
“到时候你去求一求皇后,得她几分怜惜,让她帮帮你。把我与张妹妹接出去奉养。我们与你一起去封地。八郎,事已至此,你得想想阿娘,想想你张姨娘。倘若你再有何意外,你让阿娘怎么办,让你张姨娘怎么办”
李元亨嘴唇几度开合,想说什么,面对尹氏哀求的眼神最终败下阵来“好。我答应阿娘。”
尹氏松了口气“这么做是对的。毕竟你说的疑点只是你以为的疑点,你没有任何证据,别人不会轻易相信。而且你非是百分百确定事情一定有蹊跷。
“如果查清楚是你想多了,你此举就等同是在给李恪泼脏水。李恪即便是庶出,也是当今圣人的庶出,还是庶出里的头一份,不是现在的你能构陷的。八郎,你要明白,时移世易,我们如今谁都惹不起。”
李元亨深吸一口气,无奈点头,可低首看着面前的菜食,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如今能不受欺凌,阿娘能比从前过得好,都是李元方用命换来的啊。李元方如若当真死得不明不白,他们享有这一切却不闻不问,真的能够心安吗
李元亨陷入迷茫。
时光匆匆而过,转眼年关过去,上元节至。
大唐实行宵禁制度,每年唯有那么屈指可数的几天会暂驰宵禁,上元节便是其中之一。这日长安会举办灯会,难得夜间比白日热闹的时刻,全城灯火通明,行人如织。不但平民百姓会去游玩,勋贵世家与皇室子弟也是期待已久。
李恪躲着众人,七弯八拐,来到一间院舍内。这是宋清的住处,亦是提红的住处。
提红看到李恪显得十分高兴“小郎君怎么来了可是找郎君今儿街上热闹,郎君出门了。”
“我不找宋侍读,只是刚好出宫,想着许久不见提红姑姑,便来瞧瞧。”
提红轻笑“难为小郎君还记着婢子。”
李恪神色微动“姑姑已经出宫,夫君乃朝廷命官,可自称臣妇,不必再称婢子。”
提红一愣,转而摇头“即便身份变了,可对于主子与小郎君来说仍是一样的。婢子还是婢子。”
李恪眸光闪烁了一瞬“姑姑还是这样。怪不得阿娘总说能得你和拾翠姑姑相伴是她之幸。”
“小郎君这话言重了。能伺候主子是婢子的荣幸才对。小郎君今日似乎有些不一样,是不是有心事”
李恪没有直接回答,继续说“阿娘这几日同我提起你们之间的趣事。她说你从前傻傻发誓要一辈子伺候她。阿娘回答你往后若遇见意中人只怕就不会这么想,还会求着她开恩了。你说你不要臭男人,只想跟在阿娘身边。没想到如今”
“是啊,没想到如今我亦会成亲,还有了孩子。”提红低头抚摸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神色很奇怪,并不是简单的欣喜,似乎有些复杂
李恪看在眼里,问道“宋清待你好吗”
“好的吧。”
李恪怔住。好就是好,什么叫做好的吧
提红深吸一口气,莞尔笑起来“他对我嘘寒问暖,事事顺着,自然是好的。譬如今日,我不想出去逛,他便说要在家陪我。我不愿让他错过外面的热闹,装作嘴馋想吃李记家的元宵,他便答应给我带回来。他对我一直是好的。”
李恪侧目看过去,提红说得温婉,始终带着笑意,但他总觉得对方的语气与神色中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他分辨不出来那究竟是什么。
“小郎君为何这么问”
李恪犹豫良久,开口道“从前对你来说,阿娘是最重要的。我想知道现在还是不是。”
“当然。婢子对主子从未改变。”
“对比宋清也是吗”
提红顿住。
李恪进一步说“倘若让你在阿娘与宋清之间选其一,你选谁”
提红瞳孔一震,眸中浪涛闪过,垂在袖中的双手微微收紧“小郎君这话什么意思,可是宋清做错了什么,犯了事,惹主子不高兴了”
李恪张了张嘴,目光扫过她的肚子,按压下来“没有。我不过听阿娘提了些你们之间的旧事,说你们多是忠心,为了她什么都可以抛却,因而好奇问问。你别多想。时间不早了,我是趁兄弟们自由活动之际过来的,还得去醉仙楼与大哥会合,告辞。”
起身刚走出两步,却被提红追上来抓住手腕“小郎君,你告诉婢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关于主子的对不对倘若事关主子,倘若会对主子造成伤害,请你不要瞒着婢子。”
她的语气急切,手上力道逐渐加重。
“小郎君,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