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可怖在他们的眼底一一划过,更有战马受惊嘶吼狂奔,场面瞬间混乱。
敌军乱象生,便是大唐时机起。
唐军趁势杀过去,势如破竹,很快拿到了第一战大捷。
突厥营地。
长孙祥四肢被缚,口唇被堵,无法动弹。他并没有慌张,而是一点点挪到角落,故意撞翻灯台,利用碎裂的瓦片反手割破绳索。
束缚解除,长孙祥揉了揉手腕,刚站起身,便听闻帐外喧嚣声起,他面色微动,走出帐就看到一片兵荒马乱,不远处还有火光显现。
正在思索眼下情形,一个士兵已经提刀冲过来,长孙祥侧身躲过,反手抓住士兵手腕,另一只手勒住对方脖子用力一扭,士兵倒地。
然而又有个人冲过来,长孙祥弯腰捡起刚死士兵的兵刃刺过去,再杀一人。
他虽是李承乾王府属官出仕,却是文武双修的。这几个人还要不了他的命,但随着过来的突厥士兵越来越多,长孙祥到底势单力孤,很快就捉襟见肘,被突厥人四面围困。
长孙祥边战边退,瞅准时机弯身跳出三人的包围圈,快速横砍一人,又反身刺穿一个。然而此时第三人的利刃已经尽在眼前。长孙祥甚至来不及抽回兵器,只得后仰倒地,接着顺势一滚,勉强躲开致命一击。
突厥人一招不曾得手,一招再来。
此刻长孙祥身上已然受伤,手中更无兵器,正以为将命丧于此之际,突厥人在身前猛然顿住,一把长槊自其胸腔贯穿而出,鲜血喷溅长孙祥满脸。
突厥人倒地,露出身后救命恩人的面孔。长孙祥怔住“你”
对方伸出手“薛礼。”
长孙祥握住他的手爬起来,言道“多谢。”
薛礼摇头“不必。我奉太子之命来接你回家。”
长孙祥再次怔住,转而看向火光之地“所以那是”
“不是我们的主力军,是我请将军允我带人奇袭制造的混乱。”
薛礼看向他肩头的伤“严重吗”
“不严重。”
薛礼扫了眼周遭的战局,横七竖八躺着的近二十具尸体,眼中露出敬畏之色“若不严重,我们便走吧。”
话音刚落,又有脚步声起,长孙祥脸色一变,抓住薛礼的手及时退后,躲藏入一间空帐。
薛礼抓住他“我送你出去,只需与我们的人会合,你就安全了。”
长孙祥却掰开他的手,将一块羊皮放置他掌心“这是颉利可汗准备的退路。你走,把它带回去。我记得你。我离开长安的时候,你已经拜入程将军门下,可出入东宫。”
薛礼点头“是。我们在东宫见过两面。”
“程将军信任你,太子信任你,我便信任你。你在东宫日久,必然知道太子的飞鹰队。太子给了我四只。我让一只跟着薛延陀部首领夷男,一只跟着突利,剩下两只都跟着颉利可汗,其中一只还是阿鸢。阿鸢性灵,好食肉。”
长孙祥点了点羊皮“按这上面的路线走,必能伏击颉利可汗。若遇变故,阿鸢会告诉你们。”
薛礼蹙眉“你不走”
“我还不能走。”
薛礼急道“你都暴露了,还留在这做什么,找死吗”
长孙祥神色闪动“我是暴露了,但你觉得突利发现了我的身份,把我抓起来,为什么只派亲信看管,既没有直接杀了我,也没有告知颉利可汗,将我送去颉利可汗身边,作为反制大唐的棋子。”
需知大唐便是用的探子为出师之名。“沈安”与“沈宁”是探子,他亦是探子。这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薛礼顿住。
长孙祥轻笑“因为突利有自己的心思。你以为不过是吃了败仗而已,我们并未全赢,他也还未全败,为何此时就想好了退路,打算事有不可违就规避我们的锋芒,从退路而走,以谋日后因为薛延陀部阳奉阴违,已经不怎么肯听他的使唤。”
薛礼猛然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你是想”
他刚开口,长孙祥已然点头“我知道火药威猛,但我军火药不是无穷无尽的。况且你觉得火药毁灭的只是敌人吗不,它还会毁灭物资,毁灭粮草,毁灭牛羊,毁灭土地。历经战火的土地,要花费多长时间才能再起生机。
“我们无法控制火药只砸向敌军,那么这些就不可避免。我看着太子长大,我了解他,他必不会愿意看到这种局面。
“突厥有广袤的草原,有成群的牛羊,都是太子所求。薛礼,我们不能让打下来的突厥变成一片废地。这场战役的目的从来不是消灭一个敌人,而是开疆扩土,获取我们需要的疆域与人口。
“疆域可以用来种植与畜牧,人口”
长孙祥轻笑了一声“太子曾说每个人口都是劳动力,每个劳动力都是国家的财富。朝廷的每一项建设都需要他们。中原自前朝混战之后,人口锐减,至今未能恢复。若能将突厥人口纳入,一部分留在突厥,一部分便可内迁。他们可以是突厥子民,亦能是我大唐子民。”
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