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谦和包容,贵人越会另眼相待。
“你要记住,比起事事神通,有时候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辨不清楚,才更能勾起人的好奇心。我往下要行之事多有凶险,你既然决定呆在我身边,就需千万小心。切记戒急戒躁。这才是第一步,我们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小梁低头“是。弟子谨记。”
吴峰看向院外,想到李承乾,眸光闪动“不愧是袁天罡看中之人,确实有几分不同。谁不想命格贵重呢,但月满则亏,刚过易折,太贵太重可不是好事啊。师兄啊师兄,你想保他护他,那我便看看你保不保得了,护不护得住。”
吴峰嘴角冷嗤,言语中充满恨意。
他自幼跟随智仁法师,侍奉其左右,最大的愿望就是等往后长大了拜智仁为师,学得一身本事。智仁法师原本对他也不错,直到袁天罡上山。
自己日日侍奉智仁,智仁都没开口落实师徒名分,袁天罡一来,智仁直接收其为弟子,细心教导,关怀备至。他不甘不忿,前去询问,却只得了个“你不如他”的评价。
哈哈,他不如袁天罡吴峰咬牙,袁天罡能得智仁倾囊相授,他呢他只配偷学。如果智仁对他能有对袁天罡一半尽心,他不信自己真就比袁天罡差。
自己跟随智仁整整二十三年,为他送终。袁天罡只陪伴他数年罢了。谁知到头来,智仁死前给袁天罡寄了封信,却没给自己半点东西。也罢,既然智仁不给,他就自己拿。
智仁所有藏书以及心得手札,如今全在自己手中。三年来日日钻研,也算有些成果。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与袁天罡斗上一斗了。
吴峰站起来,走到窗边,眺望远方,群山巍峨,夜风于林间穿梭,树叶沙沙作响。
他垂下眼睑,吩咐说“明日不必再去后山喂食鸟雀,也不必再陪观中小道童放纸鸢。”
道观坐落山林旁边,青翠环绕,林中有诸多鸟雀,时会翩飞而来。小梁近日天天与小道童们去后山耍,一边放纸鸢,一边喂食鸟雀。
纸鸢飞高,鸟雀成群,居远可望。若此番“景观”突然没了,看不到的人自然会明白是什么意思。毕竟这是一早约定好的暗号。贵人入观,身边随侍个个不凡,别的方法都恐会露出破绽,如此作为既稳妥又安全。
然而小梁却有些不解“师父,我们既已答应了长安那边,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等
暗号的可不是长安那边的人,且两者对立。他不懂师父这般做到底是为什么。
吴峰摆手“你照做便是。我自有分寸。”
这便是不愿多说了。小梁张张嘴,低头应是。
“去收拾收拾东西,我们明日就走。”
贵人才来就要走,他们的事还怎么成而且既然要走,又何必再传递信息小梁更糊涂了,忍了又忍,最终只问“去长安吗”
吴峰摇头轻笑“长安自是要去的,但不是现在。”
现在去长安,目的太过明显,怕是会弄巧成拙。吴峰自认是聪明人,当然不会做蠢事。
一觉醒来,李承乾没瞧见李渊,询问伺候的抱春。抱春说“观中弟子午后有道法课,吴道长虽未正式入观做道士,但对道家学说颇有研究,观主请他为弟子讲学论道。圣人听闻后,前去观看了。小郎君可要去”
李承乾点头,当然得去。他要去看看那个吴峰还能说出什么花来。虽然吴峰之前态度不错,讲得也很有道理,李承乾基本已经认可了他的“观察之说”。但这不表示李承乾就信了他。吴峰这个人怪怪的,让李承乾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不太舒服。
来到前面,殿中乌压压坐了许多小道士,观主与吴峰居首,他阿翁坐在一边听得意兴阑珊,头一点一点的就差打瞌睡了。
李承乾走过去,坐在李渊身边,很快也陷入了跟李渊一样的状态。什么道德经,什么冲虚经,什么南华经,这都是什么鬼
他一句都听不懂。
李承乾风中凌乱,李渊还能坚持着眯一会儿,听一会儿。他刚睡足了,哪还睡得着无聊至极,屁股下仿佛长刺一般,躁动不安。
李承乾后悔了,他就不该来凑热闹。他又不去当道士,这论道有什么好看的。他随便干点什么不行,偏要来受罪。
好在煎熬的时间没持续太久,论道结束,李承乾大是松了口气。吴峰目光扫过来,仿佛看透了他的局促,笑而不语。李承乾龇牙瞪回去,转而拉住李渊的手“阿翁,我们今夜留宿观里可好”
李渊“嗯”
“我想等一等明日府衙应招考核的结果。”
李渊了然,瞄了眼吴峰,也存了几分自己的心思,遂点头应下。
一行人就这么留了下来,但李渊李承乾没再去找吴峰,吴峰也没来找他们,可以说他回院后就再没出门,次日早上更是没有发牌算卦,只让小道童出来给前来的每个人发了张平安符,劝大家往后不要来了,吴道长即将离开。
李承乾大感讶异,就在他琢磨着对方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