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恩”
出了府门,一行人重新上路。
尧津离京城很近,车行两日之后,终于遥遥望见了城门。
宁如深掀开车帘,隐隐泛起激动。
待马车一停,他便随李无廷下了车。
城门外,早已候着满朝文武。
高大巍峨的城楼下,百官迎着尘土飞扬的古道,心潮激荡地翘首望来。
季劼站在最前端,内阁大臣为首。广袤的天穹远郊之间,贺声齐天
“臣等恭迎圣驾回朝”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无廷抬手,“众爱卿平身,起驾回宫。”
群臣又哗啦起身,侧站两边。
宁如深站在李无廷身旁,一时心潮难平终于回来了
他感慨而怀念地扫过一张张熟悉的脸,目光突然一顿,在百官之中对上了耿砚灼灼瞅来的一眼嚯
大概是终于接上了视线。
耿砚兴奋又隐晦地蹿了下,朝他拍拍胳膊,又比了个大拇指,赞许点头。
宁如深,“”
几个月未见,还是病得不轻。
一群人浩浩荡荡回了宫门。
李无廷还要打理近两个月来的政务,便叫上众臣去往文华殿。
宁如深在宫门前停下,准备回府。
严敏已早早备好了马车等着他。
他扭头朝李无廷望了眼,对方若有所感,也转眼看来。
隔着乌泱泱一帮朝官,两人目光相触。
没人知道他们这对君臣的关系在北疆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宁如深心跳有点快,用口型说了句回去了。
李无廷弯唇,轻眨了下眼。
光天化日下,宁如深心底像浸了糖水,泛着隐秘的甜。
他转头上了马车,“回府。”
宁府,堂明阶净。
门口甚至挂上了喜庆的雕花灯笼。
马车行至府门外,杏兰、元柳等人远远便出府相迎
“是大人咱们大人终于回来了”
众人将宁如深迎进府中,又是打热水,又是端来高汤、甜点。
“大人,这汤中午就煲上了。”
“南铺的龙须糖,大人是不是很久没吃到了”
宁如深抱着满怀吃食,望着热热闹闹围了一院子的人,蓦然涌上了一股归属感。
他感动地拿了块糖糕,嚓嚓啃起来。
严敏心疼,“大人受苦了,都瘦啦”
杏兰也瞅着,“这大沙子刮的,大人更白了”
宁如深一顿
怎么,他是被磨砂给磨皮了
他听着众人夸张的喟叹,又端起碗喝了口热汤。几人在旁边嘀嘀咕咕一阵,严敏一拍掌
“诶不说这些,说点高兴的”
“大人生擒北狄大王子的事迹我们都听说了,这可是大功一件”
宁如深猛地一呛怎么都
这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他澄清,“没有生擒。是里应外合,叫陛下率定远军活捉了兰达勒。”
话落,众人发出一声惋惜的喔
宁如深够了,到底是在惋惜什么。
暮色将近,他起身摆摆手,“开家宴,一起上桌”
众人高兴“喔喔”
一顿热闹的家宴吃完。
宁如深回到自己的小院里躺下。
时隔好几个月,院里的树似乎都长高了截,他靠在熟悉的躺椅上,感受着久违的平和与安心。
正晃悠着,严敏就进来添了道茶
“大人,怎么没看到小护卫”
“”躺椅嘎吱一停。
宁如深眨了下眼对啊,拾一陆伍呢
回京的一路上都还在,好像从入城就消失了。
难道是先一步回“寨子”里去了
他随意,“唔,估计是回家了吧。”
念在人之常情,严敏没有多问。
宁如深猜他们是领了皇命,也没再多想,洗漱完便回屋准备歇下了。
主屋前灯火微明。
头顶明月高悬,院里安安静静。
宁如深坐在案前收拾着从北疆带回的伴手礼,屋门忽然被敲了敲。
啪嗒。
拾一他看去,“进来吧。”
门开,拾一手里握了卷纸稿走进来。
宁如深眨了下什么东西
这是从哪儿窜回来了
拾一径直走到他案前,将纸稿哗啦一铺,烛火下映亮了几幅精巧的暗门设计图
宁如深震了震这是什么
拾一问,“你是喜欢这种旋转门,还是推拉门”
宁如深茫然觑去,“啥”
拾一面色如常,“没什么,就是门。”
顿了顿,他又欲盖弥彰地补充,“是我本人好奇,随便问问。”,,